歐慎之匆匆進了承琪書房,他剛倒在軟榻上想要眯會,看到歐慎之進來,立即坐起道:“歐大人,怎麼樣?”
歐慎之從袖中取出小瓶子道:“公子給我們的藥丸已經查驗過了,是有一些解除毒性的成份,但療效如何我卻不敢保證。能給皇上服用嗎?”
“陳子清說皇上賞過李則簡、郭毖、蕭子瞻、關文柏,還有你。但你沒有服用,李老頭也不吃,那幾個都吃了嗎?”
“蕭子瞻來問過我,這人聰明,估計也沒有服用,但郭毖肯定吃了。”歐慎之道。
承琪搖了搖頭道:“不能給他服用,他吃了,動靜太大,讓關文柏試吧。”
歐慎之望著他:“萬一仍是毒藥呢?”
承琪抬眼盯著歐慎之,嘴角浮上一絲笑,他覺得頭皮一麻,自己怎麼傻乎乎地問出這種話,不由輕聲咳了下,道:“我知道了。”
“你們另有解毒的方法嗎?”
“唐巴山在研究,但有一點,水銀進了身體,是去除不了的。”歐慎之歎口氣,搖頭道:“不知有多少在皇上身體裏。”
承琪低頭沉思著:“我這裏有一個人,他的祖父是永林皇帝的禦醫,但這個人我現在還拿不準,你給我點時間,我明天給你答複。你們那邊先做起來。今天就讓關文柏吃。”
歐慎之點頭:“那我先走了。”
承琪望著他的背影,忍住了要告訴他清瑤在這裏的衝動。
不一會兒,顧加笑和陳興回來了,一進門就說:“查到了。”
“說。”
“那人叫成天,李相的馬夫。”陳興道。
承琪冷笑道:“果然。”
陳興道:“我回大理寺,申請去抓。”
“去相府抓人嗎?”承琪盯著他問。
“殺人償命,為何抓不得?”
承琪搖頭:“單憑一張畫像,怎麼就能到相府抓人?”
顧加笑急道:“那怎麼辦?綠蘿不能白死。”
承琪沉著聲冷冷說道:“誰說綠蘿白死?”他轉眼望向陳興:“陳司直,你是追蹤高手,請你幫我在京城找一個人,山東來的,叫黃四海,他使一把長刀,這把刀刀柄很長,約有一尺二寸,整把刀約有五尺,很好認。”
陳興道:“找到了如何?”
“把成天的信息告訴他,和他說是這個人殺了綠蘿。”
顧加笑明白了承琪的用意,笑道:“這招可以用。”
陳興拱手道:“那我先去了,找到了再來告知。”
顧加笑見他走了,對承琪說道:“相府的馬夫,如果真是他殺了綠蘿,那李相脫不了幹係,為何不讓大理寺去他府上?”
承琪沒有回話,隻望著牆角花架旁的一隻圓凳,那是綠蘿每次到書房給他彈曲時坐的。顧加笑亦望了一眼,深深呼了口氣,也不說話。
“去幫我請姬先生吧。”許久,承琪才開口。
看到承琪的臉色,姬無用快步上前,聲音變得尖厲而急促:“你是多久沒吃藥了?”
承琪身子退後,笑道:“神醫,現在才發現嗎?”
“為何不吃?你是不相信我?”
承琪望著他鐵青的臉道:“姬先生的藥是好的,但我不能再吃了。”
姬無用哼哼兩聲,道:“我知道你因為身體有了變化,不敢吃了。”他仰起頭:“你之前遇到的都是庸醫,連太醫院的禦醫們也沒有辦法吧?”
“但是,我的藥讓你恢複了活力。”他把頭湊了過來,身子成了斜角:“你居然放著正常不要,卻把不正常當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