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元與楚雁的一問一答,雖存了試探之意,但手上並沒有閑著。
他此番原本,是來吃瓜看熱鬧的。
卻沒想到,這兩賊竟然如此的肆無忌憚。
尤其不癡大和尚,你好歹是一介佛修,出家人,竟然完全不顧忌世間生靈的生死,隻是隨了心意的打殺,這還了得?
即便楚雁沒在第一時間請求,他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他教導楚雁萬事不可強出頭,是因為楚雁沒那個能力。
而且,在以後的相當長一段時間裏,楚雁都隻能因為修為不濟,夾著尾巴做人。
而他自己不同,他感覺自己完全有能力弄死這兩個敗類。
於是,陳景元出手了。
出手的前提是強行解除了一部分封印,以及一部分記憶。
記憶回攏,稍稍停頓了一下,陳景元笑了,“原來如此!”
楚雁雖在陳景元的袖囊之中,到底是近距離接觸,感覺最為直觀。
幾乎在他解除封印的瞬時,就感覺到了一道玄之又玄的氣息,錯愕之餘又帶著難以言說的震驚,這是不是意味著前輩要出手了?
能解當地百姓之苦,心底稍安。
不然,任由國師和老龍打下去,整個世界都要崩潰了。
“前輩?”
一聲輕喚之後,楚雁眼睛忽然模糊了。
以楚雁的眼界,原本以為陳前輩會大馬金刀的衝上去,以一敵二的對戰半空中的兩人的。
她同樣十分憂愁,不管結局如何,都會造成更多一波的百姓傷亡和更多災難。
百姓逃無可逃,大地碎裂,大海都可能被洞穿。
如此下去,勢必山河破碎,將國之不國,民之不民。
她雖然對父皇母後,甚至舅舅已經徹底失望。
但這裏終歸還有她在意的人,比如徐嬤嬤,以及帶她前往九玄山的車夫。
那人實際上正是徐嬤嬤的老伴兒,一大把年紀了,想都沒想就帶著她連夜外逃。
還沒等她掉下第一滴眼淚,忽然感覺世界瞬間平靜了下來。
風,是平的。
浪,是靜的。
世界一下子陷入了詭異的沉寂之中,而陳景元腳下踩著一隻,就是那頭性情暴躁,時常興風作浪的老龍。
手上提留著另一隻,正是仙風道骨的國師。
陳景元聲如洪鍾,“孽畜,處處尋爾等不得,卻是來此作孽了!”
這話其實是對不癡說的,哪怕是分身都是殺無赦。
老龍沒感覺到這一聲中的壓力,兀自還在掙紮著吆喝,“放開我,放開我,我可是受萬民景仰的神龍,我能呼風我還能喚雨,我……”
“聒噪!”
不見他有所動作,就被噤了聲。
隻能看到他一張大嘴不停地開合,卻不能發聲。
不過,老龍是化出本體打架的,塊頭太大,這樣子有些礙眼。
於是,陳景元腳尖一點,那隻體型龐大的老龍,瞬時就變了模樣。
一條迷你型的小龍,搖頭擺尾的,還在努力掙紮。
沒有了之前的龐大體型,如寸許長的泥鰍模樣,委實有些好笑。
陳景元:“若非看你還有些功德罩身,豈能饒你?”
不管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
老龍也經常布雲施雨,緩解各地的災情。
當然,他肯定不會承認,是為了那口祭品。
做了就是做了,凡事論跡不論心。
另有百名童男童女,國師雖然答應了下來,卻一直沒能兌現。
不然,陳景元早一拳打爆它的龍頭了。
“你與這孽障打鬥,引了一個天翻地覆,生靈塗炭。
雖不能功過相抵,但卻可帶罪立功。
以後但有所犯,定將你諸罪歸一,你可信服?”
老龍情知遇上了真正的強者,現在更是被人架上了爐灶,就差烤熟了上桌了。
生死之際,哪裏還顧及裏子麵子。
趕緊磕頭拜謝,“謝神仙前輩提點,大恩大德銘記於心。”
不過,老龍就是老龍,臉皮比城牆都要厚一丈的存在。
趁此機會也提出了訴求,“神仙祖宗,晚輩為自己之前犯下的錯,深惡痛絕,深深的後悔。
也想出力救助受難的百姓,無奈,老龍受此賊所傷,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得不說,這又是一樁傷心事。
與國師打架,原以為能打個半斤八兩。
結果,卻被對方壓著打。
這一時打出了火氣,把壓箱底的絕活都拿出來了,對方卻依舊遊刃有餘。
整個過程,就跟耍猴一樣吊著他打。
若非陳景元及時趕到,他可能就被國師燉吃龍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