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出發,馬車搖搖晃晃險些讓雲慧睡著。

現在才農曆二月初,海邊比內陸要冷很多,小刀子似的寒風刮在臉上,透過馬車,雲慧都能感覺到那股淩冽的寒意。

一路上也什麼人,隻有空曠寂寥的海水蕩漾聲音,倒是不遠處海岸線那邊偶爾有人影晃動。

海邊資源本就匱乏,再加上冬日幾場大雪,恐怕讓本就人煙稀少的海灣,又流失了不少人。

如今這邊海運還沒發展起來,破落程度肉眼可見。

雲慧從馬車轎簾的縫隙一直在觀察,看這邊小漁村生活狀態如何,顯然條件比她想象的還要差。

除了魚就是魚,很少見到蔬菜晾曬在外麵。

而且成堆的垃圾即使寒風淩冽,味道仍舊不好聞,可以想想夏日時這裏該有多難聞。

騎馬走在前麵的霍铖,自然也收到了更多打量的目光,臨海處的小漁村像是沒經過規劃的模樣。大多都建在高處,樓梯彎彎繞繞,石梯高盤。

“這邊每到潮汛期,總會有海水倒灌,所以房子建的高”,林父和霍铖都是闖南走北的人物,還能給雲慧講解講解。

“海邊的刀魚味道不錯,如果這時候還有,咱們可以買點回去”,霍铖大馬湊到雲慧馬車旁,“這邊晾曬的刀魚,大多都賣到臨海的地方,咱們那邊一般吃不到”。

古人有雲,窮不走水,富不攝淫,天然對海邊也有種敬畏忌憚的態度。

即使科技發展到如今,我們對海底的了解,還不如陸地的十分之一。

但隨著鹽場建立,海邊也逐漸有人遷居,甚至之前流放罪人之地,也慢慢繁華起來。

在路上,雲慧也見到幾個人,大多偏黑偏瘦,臉上皺紋帶著海風吹拂的痕跡,一雙眼睛黝黑晶亮,看起來都很精神。

臨海處道路都建的高,雲慧隔著很遠,就看到了海麵,礁石林立碧波層疊,浪花一層又一層的拍打在沙灘上,帶來濃重的鹹腥味道。

霍铖之前來這踩過點,這次便直接來到上次的老鄉家裏,馬車一到小漁村,便收到了更多的打量目光。

冬日不宜出海,但即使臨近正午,家家戶戶人員仍然不多,能幹活的就去鹽場幹活,沒活幹的便去撿柴火,或者去海邊尋海帶紫菜。

早上是趕海的好時候,村民通常能撿到不少好東西,被海水帶上來的各種貝類,蝦蟹都在涉獵範圍。

迎出門來的是一個年齡不大的婦人,看著比柯氏還要年輕些,身邊跟著四五個小孩子,最大的不過雲奕那般大小。

“貴客來了,快請進”,婦人懷中還抱著一個孩子,看模樣一歲有餘,此時也沒哭,反而用晶亮的眼睛盯著雲慧瞧。

那婦人本以為隻有霍铖和幾個隨從,沒成想後麵還跟著一個小姑娘。

她臉上的表情頓住,怔愣片刻才反應過來,“哎呦,我還以為眼花了,這是哪裏來的仙女,外麵風大,快進來暖和暖和”。

海邊的房子窗戶小,室內有簡單的爐灶生著火,倒是比外麵暖和許多。

唯一就是這麼多人一進來,略有些敝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