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和鄒傑一起走進招待所。
鄒傑的房間在一個拐角處。
房間不大,但是套間,都是白灰牆壁,外屋可以生火做飯。
裏屋有一個可以擠下兩個人的窄炕,牆上掛著一副寒梅點點,墨跡瀟灑的鑲框水墨字畫。
地上擺放著一個學習桌,也是飯桌。
靠牆有一個柚木支架平台,下麵掛著繡花布簾,上麵整齊地擺放著鏡子、花瓶和一個小鬧鍾,還有一些女人裝扮用的小物件。
這就是鄒傑個人的小天地,屋子裏收拾得幹幹淨淨,有一種脂粉的氣息。
小梅不住地欣賞和誇獎,尤其那幅題字畫,她看得仔細。
細心中發現那幅題字畫的落款居然是“文鐸為傑作題***詩詞《樸算子-詠梅》”。
小梅驚喜地問:“姐姐,這書法和梅花是你和姐夫共同創作的,對嗎?”
“行啊,妹妹,也就你能看的出來,這些年到過我房間的人沒有一人看得出的,問我是哪來的,我隻說是城裏朋友送的,他們都信了。”鄒傑說,“梅花是我畫的,字是文鐸寫的,我們合作得還算可以吧?”
“不是可以,簡直就是天衣無縫。”小梅說,“姐,你和姐夫太厲害了,我看你倆就是天生一對兒。”
鄒傑若有所思,勉強地笑了笑,開始翻找一些東西。
很快,她把東西裝進一個兜子,對小梅說:“抓緊走,免得一會兒高老三回來磨嘰,不好脫身。”
小梅反過神來,隨同鄒傑迅速離開那間屋子。
可是,當她們走出招待所大門的時候,迎麵正遇上高老三風風火火地趕回來,不遠處還有他的母親——高主任的老婆馮大夫。
高老三買回幾瓶汽水,還有一包橘子瓣糖果,正興高采烈地準備在小梅和鄒傑麵前獻殷勤,沒想到她倆這麼快就準備走。
他一百個不甘心,何況母親還在後頭,怎麼也要讓母親親眼見識一下自己心中朝思暮想的女神。
他攔在鄒傑和小梅麵前,說道:“你倆別急著走啊,就算看不上我,就憑我這一番心意也該留下來喝口水吧?”
“你真舍得,心意我倆領了,東西你還是自己留著吧。”鄒傑說,“我倆回去還有事,就不麻煩你高所長盛情款待了。”
高老三故意湊到小梅跟前,拿著一瓶汽水遞給小梅,小梅躲閃到鄒傑身後。
高老三循著小梅說:“小梅,你躲啥呀,咱倆的事我啥心思你是知道的,你說我哪兒不行,我改還不行嗎?”
高老三有意地拉小梅的手,被小梅甩開,高老三說:“你看我哪不順眼你盡管跟三哥說,臉不順眼,你把我臉皮撕下來,手不順眼,你隻管把它剁了,隻要你高興,三哥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你哪兒不行你自己不知道嗎?真要如你所說,你應該進皇宮去伺候皇上。”鄒傑不耐煩地說,“滾!你要敢再攔著我們,信不信我去派出所告你耍流氓。”
“別這樣,鄒主任,我早就學好了,我沒有別的意思。”高老三收斂自己的做派,懇求道,“小梅,隻要你點頭,我高老三發誓,從現在開始願意為你當牛做馬。”
“你配嗎?別糟蹋牛馬了。”鄒傑說,“識相點,你也該有個人管管你,別在小梅身上浪費時間了。”
鄒傑甩開高老三,拉著小梅就走。
這時,高老三的母親馮大夫穿著白大褂迎麵趕了過來。
這位有著蒙古族血統的母親身體肥碩,健朗。
她走到近前,有些氣喘籲籲,說道:“別急呀,怎麼能剛見麵就走呢?你看,聽說鄒主任領著小梅姑娘來了,我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趕過來了,就想一睹小梅姑娘的芳容,真是百聽不如一見,果真是天女下凡,就不知我家老三有沒有這個福分。”馮大夫說話聲域廣闊,表情卻難辨真假。
“馮大夫好。”鄒傑為小梅介紹說,“小梅,這是咱們公社醫院的馮大夫,馮大娘。”
“馮大娘好。”小梅禮貌地抬頭和馮大夫打招呼。
她之前隻是聽說,從來沒有見過。這一見,似乎從她的眼神裏讀出了幾分深藏不漏的霸道。
“好,好,好,聲音真好聽,人也穩重文靜,一看就是一位有修養的姑娘。”馮大夫湊到小梅身邊,拉起小梅的手,不住地誇獎和打量小梅。她又對鄒傑說,“謝謝小鄒,我家老三的事前前後後讓你沒少費心,走,跟我回招待所,我想跟小梅好好聊聊,我再讓食堂給咱們做點好吃的,吃完晚飯再回去也不遲,回不去今晚住在招待所,明早再回去。”
“馮大夫,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小梅是陪我來取東西的,我倆急著回去還有事,就不麻煩你了。”鄒傑說,“至於高所長的事,看來他倆是沒緣分,我是幫不上什麼忙了,請您多多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