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寧婉上完課,已經是將近中午了。寧奶奶留鄭原在家吃飯,鄭原說不了。然後就要走。還沒邁出寧家大門,又轉過身來看著寧婉,“妹妹,要不要送我回家?”
“兩步路,”寧婉嫌棄,“你不是吧?比我還矯情。”
“你竟然知道自己矯情,”鄭原還有些驚奇,“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怎麼可能?”寧婉翻白眼,“隻是不想改而已。小女子我真性情。你是不會懂得。一路走好,小心不要撲街啊。”寧婉笑眯眯地揮手送人。
鄭原微微一笑,“我們不是結拜為異姓兄妹了嗎?難道你不應該見見我父母?說起來,也算你幹爸幹媽呢。伯父伯母回來了我也是要拜訪的,否則你以為我閑得無聊,來你們家受氣?”
“喂,你受哪門子氣啦?”
鄭原微笑不答。寧婉氣苦,“好啦,等我去換身裙子好了。”
“裙子?”鄭原看看寧婉這個板寸頭,憋著笑搖了搖頭,“你就這樣好了。你是去見我爸媽的,不是去給他們驚嚇的。”
“喂,你什麼意思?”
“走啦,這樣就很好。你就是一個臭小子,怎麼裝也裝不成淑女的。走啦。”
寧婉跟在鄭原身旁,恨不得伸手出來撓他。氣得牙癢癢,就故意扭頭看路邊雜草,不跟他說話。自己願意做一個臭小子是一回事,被人這樣當麵說又是另外一回事。
鄭家的別墅離寧家的挨得很近,不過三兩步路就到了。寧婉站在鄭家門扉前,遠遠看見鄭母在客廳裏跟老人談笑。
說起來,這鄭母也有很多年不見了。鄭母對寧婉一直很好,有空就招呼寧婉到他們家來玩。也常常跟寧媽媽聊起寧婉。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鄭母,說起來,就好像寧婉的一個親緣長輩一樣。而且畢竟是十一年的鄰居,說起來,也算是很熟悉的了。
寧婉對鄭母的印象非常之好。原因,卻是另有其事。鄭原上大學那年,家裏突然出了點事。鄭原的外公突發心髒病去了,之前一點征兆也沒有。鄭原的外婆一時有些接受不了,精神就有些恍惚。先頭鄭原的外公外婆住在寧婉家隔壁,所以寧婉對於這個情況說得上比較熟悉。後來發生的事情,讓寧媽媽非常感動,也讓寧婉覺得很感動。
鄭原外公突然去了,鄭原外婆一個人在家就難免孤寂,而且觸景傷情。想起老伴就這麼突兀地去了,傷心不說,精神也有些不大好了。鄭母就搬了過來和鄭原外婆住,每天看著她。還帶鄭原外婆一起上班,將近半年,真是寸步不離。好容易寧婉外婆的境況好了些,這才作罷。不說鄭母在機關裏上班。羊城還是很正規的,帶母親上班,別人的好奇是免不了了。也會有閑言碎語,還有很多麻煩。就說這份孝心,實在是難得。
為人子女者,能做到這份上,孝心不說感天動地,也是很感人的。
寧婉想起從前事,對鄭母的印象更是好上不少。鄭家外公外婆人也很好,所謂為人父母者天下至善,為人子女者天下大孝,應如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