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就連喬歲年的眼底都閃過了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能夠抵抗住禪房內這恐怖的渡化之力，是因為他兩世為人，精神世界無比的堅固，就連魅魔的幻境他都能抵抗。
可眼前這個同樣戴著麵具的家夥可就不一樣了，他能抵抗住渡化之力，是因為這個家夥純粹是個驕傲到了極點，不信鬼神不信人的絕對自我主義者。
換而言之，這世上，他隻相信他自己，並且堅信自己。
這種人，一旦成為敵人，絕對是能讓人寢食難安的存在。
“看破空？黃口小兒，口出誑語。芸芸眾生，當真愚昧無比，難悟真經，更難懂佛法之精妙啊。”
“緣起緣滅緣終盡，花開花落花歸塵。”
那老僧輕歎一聲，閉上了雙眼，腳下的蓮座瞬間綻放，蓮花的金色花瓣一片片地墜落在虛空之中，宛若一個個世界走向了毀滅的盡頭。
每當那金色蓮花上有一片花瓣墜落時，底座上立馬就又有一片新的金色花瓣生成，在蓮花綻放時，仿佛能夠看到一個又一個的全新世界誕生。
這金色蓮花花開花謝之間，讓眾人清晰的用肉眼看到了一個世界從毀滅走到重生的過程，好像，這個過程是永久循環，無窮無盡，永不休止。
一念緣起，一念緣滅。
龐鴻信那些人看著這蓮花的演變，全部都深深的陷了進去，無法自拔，臉上寫滿了癡迷。
這一次，就連葉狄風的眼神都忍不住變幻起來。
這渡化之力太過強大了，要抹去他原來的意識，將他強行渡入佛門。
“俊風兄，還不出手！”葉狄風低聲沉喝，他就快抵抗不住這可怕的渡化之力了。
喬歲年也知道不能再看戲下去了，當即開口喝道。
“大師，你說四大皆空，卻緊閉雙眼。要是你睜眼看看我，我不相信你兩眼空空？”
“老衲塵念早已斷絕，又有何不敢看施主呢？”
老僧聞言睜開了眼睛，平靜地直視著喬歲年，眼神中帶著虔誠的信仰之力。
而在和老僧對視的一瞬間，喬歲年則立馬發動了幻魘蜃鏡，那雙漆黑的眸子仿佛化作了兩個黑洞，直接將老僧的心神都吸了進去。
老僧本以為喬歲年要和他論道講佛，卻沒想到喬歲年隻是想暗算他罷了。
在幻魘蜃鏡的影響下，那老僧瞬間變得神色恍惚，周圍的異像也全部恢複如常。
葉狄風立馬抓住機會，衝向前方，隨後手中的匕首猛地紮進了老僧的脖頸，匕首的尖端從老僧脖頸的另一側刺了出來。
劇烈的疼痛使得那老僧瞬間瞪大了雙眼，從喬歲年的幻魘蜃鏡中解脫了出來。
“佛門聖潔之地，怎可染血！你們兩個皆是罪大惡極之人，都該墮入阿鼻地獄！”
老僧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捂著自己的脖子，眼底滿是怒火。
他憤怒的並不是喬歲年和葉狄風傷了他，而是他的鮮血滴落在了禪房的地麵上，這在他看來是對佛的褻瀆。
老僧鬆開了手，直接將匕首從脖子上拔了下來。
喬歲年的表情有些凝重，雖然不知道這老僧是個什麼東西，但是絕對不會是人就對了。
正常人受到這種傷勢，早就失去反抗的力氣了，但是對這老僧來說卻根本沒有任何影響。
“菩薩低眉，金剛怒目！”
老僧發出一聲低喝，原本慈眉善目的麵容開始變得猙獰起來，長舌怪嘴，雙目猩紅，看起來詭異得令人心底發毛，他身上的僧衣也開始變成了黑色。
與此同時，一股如同汪洋大海一般的可怕戾氣擴散開來，恐怖無比。
如此恐怖的戾氣，與其說眼前的老僧是得道高僧，不如說是九幽地獄的中猙獰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