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故地,肖柳氏的心中即期盼又忐忑,她好想飛回相府,飛回娘的身邊,可是,一走近這坐威嚴的相府,看到那高高的門檻,她卻又無法不心怯。
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煎熬,那種煎熬讓她幾乎喘不過氣,聽著肖遙安慰的話語,看著肖安給她安慰的眼神,肖柳氏含淚點了點頭。
穿過九曲十八彎的長廊,護衛帶著肖遙一行人來到了相府前廳。
正中堂上,一名老者正襟而坐,錦袍加身,濃密的黑發梳的一絲不苟,蠶眉肅目,渾身自有一股威嚴,時值已時,早已下朝,雖然他沒有穿朝服,肖遙還是一眼判定出他的身份,不用問這應該便是當朝丞相,她娘的爹,柳宗卿了。
一個狠心將女兒趕出家門的人,一個對結發妻子不管不顧的人,她是不會承認他是她外公的!
在他旁邊坐著的是一個婦人,雖已四十多歲,卻打扮的花枝招展,一張臉上濃妝豔抹,卻依舊遮掩不皮膚的鬆馳和眼角些許的魚尾紋,那是歲月在她臉上刻下的痕跡。她穿著一身圓領玫紅錦裙,裙擺上勾織著朵朵盛開的芍藥,肖遙若有所思的多看了她一眼。
堂下右首位坐著一個中年男子,蓄著短須,眼瞼微耷,頗有些萎靡不振的樣子,隻是,此刻看到肖遙等人,卻雙突然睜圓了眼睛,一臉的驚歎。
左首位的男人坐在紅木椅上,背脊挺的筆直,國字臉,濃眉大耳,一雙狹長的眸子透著些許的犀利。緊挨著他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端莊女人。最下麵坐著的人,他們都不陌生,正是與肖家三兄妹結怨,被肖遙和姚九炎趕出第一樓的柳如雪。
右首的便是柳景鵬,左首的應該便是那柳如雪的父親柳柏仁了。
果然,那個老頭兒是個老頑固,迂腐到了極點,即便他寵愛柳柏仁,柳柏仁卻也隻能屈居左首位。
都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肖天翔和肖天煜看到柳如雪,眼中都是透著些許不滿,讓肖遙惻目的卻是那柳如雪的表現,平靜中帶著一點好奇,沒有驚訝,更沒有半絲的不滿與怨恨,就好像一個好奇的小女孩,突然見到了陌生人,表情自然,半點不露聲色。
當真是不簡單啊!
在肖遙打量柳家眾人的時候,柳家眾人自然也在打量他們,柳宗卿一直沒開口,或許是自視身份,士農工商,顯然的,這位大丞相壓根兒看不起做生意起家的肖家人,柳家其它人則早被這群俊男靚女和那華麗的服飾晃花了眼,壓根兒不記得開口。
肖遙朝自家老爹遞去一個眼神。隻是,肖安卻根本沒接收到,他此刻雙手手掌早已沁出了一層冷汗,柳宗卿的氣場太強,他哪裏見過這種陣仗。
“柳丞相,這位是我爹,逍遙山莊的莊主肖安,這位是我娘,此次冒昧來訪是想探望丞相夫人。這是送給夫人的一點禮物。”肖遙連遞了幾個眼神,肖安都沒有動作,無奈之下,她隻得替他爹開口。
隨行的四個婢女侍從將蓋在托盤上的紅布揭開,頓時,光芒四射,顆顆拇指大的南海珍珠靜靜的敞在托盤裏,那可是南海黑珍珠,每一顆都是價值連城,而這裏少說也有幾十顆,那是有錢也買不到的。而那慈航普照觀音像,更是用一尺高的天然暖玉,經由名家雕琢而成,每一個線條每一個細節都是千錘百煉,觀音神態慈祥,眉宇間澤被蒼生的神態更是被凸現的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