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忘了？！”
周震南對於這個回答稍稍有些懵。
沈旭卻是一臉理所當然的點頭道：“對啊，畢竟是在古籍中看到的詩詞，我這人記性又不算太好，有些遺忘和缺漏，也算正常，對吧？”
對……吧？！
對個屁啊！
周震南瞪起了眼睛。
沈旭卻是笑著和周震南對視，沒有展現出丁點心虛的架勢。
辛棄疾在原詞中寫的最後一句是：天下英雄誰敵手？曹劉。生子當如孫仲謀。
全句若是聯係在一起，那就非常好理解了，孫權年紀輕輕便指揮大軍，坐鎮東吳，遍數天下英雄，誰能和孫權相比呢？隻有曹操和劉備這兩人而已。
但這首詞被沈旭在當下這個場合念出，又將東南改成了西南，於是就形成了斷句的解釋。
完全可以理解為，長樂郡王周震南，在年紀輕輕時就已經成為了大周的軍中驍勇戰將，這些年裏，南征西討，坐鎮邊疆，連番戰事以威懾梁衛二國，那麼遍數天下英雄，誰能和周震南相比呢？
這樣一句評價，著實等於是將周震南瞬間推到了舉世無雙的地步，所以周震南才會反應這麼大，並且迫切的渴望知道，在沈旭看來，這天底下究竟還有誰能跟他相提並論、並稱英雄。
結果沈旭卻在這時候說沒有後麵了，後麵的內容給忘了……
不誇張的講，周震南此時著實滋生出了幾分想要殺人的衝動。
特別是看著沈旭那欠揍的笑容，太陽穴就一突一突的，隻覺得心頭發堵、鬱結難平……
用力的深吸了口氣，周震南勉強在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開口道：“小沈公子說笑了，這首詞的水準完全不在之前那‘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之下，甚至在意境和氣魄上，還猶有過之，又是一首足以流芳百世的千古名篇。這等詞作，如何可能忘掉裏麵的內容？”
沈旭非常讚同的點頭道：“王爺您說得對，按理來說，確實是忘不了的。可這世事啊，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巧，巧的甚至讓人覺得難以置信，我偏偏就是忘了，實在是沒辦法。
畢竟這詞是辛棄疾寫的，又不是我寫的。突然間忘了一些內容，也算可以理解，對吧？不過幸好隻忘了最後一句，前麵的都記得清清楚楚，所以勉強也可以交差了。”
周震南看著沈旭那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強忍住了罵髒話的衝動。
主要是沈旭之前一直在用所謂的古籍充當借口，從來就沒有改過說詞。
哪怕沒有任何一個人相信沈旭的說法，但此時此刻，沈旭拿著古籍當擋箭牌，周震南也依舊在明麵上找不到什麼合適的理由去駁斥。
確定沈旭是真的不打算將最後一句作出來，周震南頗為鬱悶。
一首完整的詩，一闕半的詞，哪怕沒有結尾句，整首詞的氣勢磅礴、恢弘闊大、壯烈情懷，仍然是呼之欲出的。
再怎麼覺得難受，周震南也不能強行要求什麼。
人家都說忘了，你還能怎麼辦？
並且即便是這樣，以那首詩和一闕半詞的水平，也足以牢牢的將施紀昌踩在腳下，而且將施紀昌拋在身後不知道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