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收時節的氣溫也到了三十多度,陽光的暴曬,使得所有人都是汗流浹背。
可是麥子的芒刺又使人不得不穿個長袖,不穿長袖的話,割麥子時,兩隻胳膊絕對全是刮擦搔痕。
配上鹹濕的汗水,那種感覺著實有些酸爽,說疼談不上,但天熱汗多,會一直瘙癢著。
張子明也是熱的不得了,這時要是有隻老冰棍就好了,冰涼入肚,涼爽到每一個毛孔。
可是現在1980年,農村的地頭上還沒有帶著木頭箱子,走街串巷賣冰糕雪糕的啊。
好像90年代割麥子的時候,才有一些人,滿麥子地的轉悠,掙這個賣冰糕的錢。
越想越熱,越想越渴。
起身朝著張曉勇喊了一句:
“曉勇,走,跟我一起回去一趟,給大家弄點水解解渴。”
曉勇是個踏實幹活的人,不舍得放下手中的鐮刀。
鐮刀一放下,可就懈怠了,沒法一鼓作氣了。
“子明,送水喊個娘們就行,沒必要浪費咱兩個壯勞力,估計等會會有過來送水的。”
張曉勇不想回去弄水,一個大男人,幹送水的活,在其他人看來,絕對是偷奸耍滑的做派。
張子明不想割麥子,沒有人會說他。
張曉勇要是送水的話,抹不下這個臉來。
這不是明擺著讓人指責偷奸耍滑嗎?
看到張曉勇的搖頭,張子明心裏也無奈。
幹活的時候,有的人,找各種機會偷懶;
而有的人,像張曉勇一樣,給他個輕快點的活,都不敢接。
張忠和作為大隊書記,不怎麼下地幹活。
一直到實行了“大包幹”,不計工分、各家單幹之後,才下地擺弄他的那幾畝地。
此時也是站在地頭,一副督戰的樣子。
大隊書記不下地割麥子,沒有人會說什麼,大家都習慣了。
此時看到張子明想回去弄水給大家喝,張忠和也是不解。
“子明啊,我回去找幾個娘們,擔點水過來就行,沒必要你回去跑一趟。”張忠和也說道。
張忠和並不是擔心少了張子明這個勞力,隻是感覺沒必要。
一直以來,往地裏送水都是娘們的活,估計過一會就有過來送水的。
一向喜歡偷懶的張葉平也在一旁撇著嘴說道:
“麥收剛開始,有回去擔水的工夫,這一隴麥子就割到頭了。”
別人說話,張子明都理解,無非就是感覺沒必要。
但這個張葉平,一開口就是說酸話,誰都能聽得出來。
張子明也沒有客氣,直接懟道:
“葉平啊,要說是別人,回去擔水的工夫,一隴麥子能割到頭,可要是你的話,估計兩個來回都到不了頭吧?”
這話一出,眾人哄然大笑。
張葉平一直以來就不是幹活的料,連個娘們都不如。
剛才這話還真不是瞎說,就算擔水兩個來回,張葉平也未必能把這一隴麥子割到頭。
張葉平自己鬧了個不自在,憤然低下頭,拿著鐮刀出著氣。
雖然他是個農村人,但卻不是幹農活的料,同齡人裏麵絕對是個落後分子。
沒有理會這個幹啥也不中用的家夥,張子明對著大家夥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