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康!”崔樂樂抽回自己的手,半起身,拉過賀晴柔來哄。
陳誌康瞪大自己不可置信的雙眸,她真的好無恥!
賀晴柔醞釀了情緒,醞釀的是自己獨在異世受人欺負的場景,眼眶就紅了,眨巴兩下,眼淚就飆出來了。
還哽咽。
這可讓崔樂樂受不了,抱在懷裏,安撫後背。
賀晴柔張著大嘴巴,湊近些連她的喉嚨都看得清清楚楚。
“是,我是小村姑,被厲害的大伯塞回了十裏村!沒爹疼沒娘愛的……嗚嗚嗚,嗚嗚嗚,以前在鎮上沒人管到處玩的時候,跟個野孩子一樣,得了一個老道的青眼,教了我許多。”
陳誌康沒想到,她說變臉就變臉。關鍵是,樂樂就吃這一套。
“也就是我有這方麵的天賦,不然我都學不會!當我明白了些的時候,我想回去報答一二,結果老道不見了。我就像一個剛得到疼愛的孩子,突然連這個疼愛我教我本事的人都不見了。”
崔樂樂站起來,一邊掩麵,一邊怒擰陳誌康的手臂肉。“多好的小姑娘,人家這麼慘,比我還慘……我起碼有爹娘疼愛,雖然嫁與你過了這麼多的糟心日子,嗚嗚嗚,嗚嗚……”
陳誌康這下子好了,捅了哭包窩,重要的是他還不知道怎麼哄。
他從未在自己妻子身上看見過這麼多豐富的表情,原來她除了端著,還會這麼小女兒姿態。
他在這別院的大半個月,倒跟自己的妻子處得天人和睦了。
這邊賀晴柔越說越上頭,倒是真的那麼一回事:“這造紙,我大伯前幾日還回來了,話裏話外都是我不該不告訴他。可我隻是一個沒有人管的,我看見村子裏的其他娃子過得比我還差。”
她打了個嗝:“我就想起老道教我的,阿柔,你比別人懂得多,就要比別人放得開。你得到的多,你就要讓別人也得到的多,才能平衡。”
崔樂樂感動極了,哭得稀裏嘩啦的。
最慘的就是那個哭不出來,卻被集體攻訐的男人——陳誌康。
最後,陳誌康一個熱血男兒,隻能擺在石榴裙下,勉強答應了。“我們賣紙也是第一回,不過不能以我們出麵。到時你們十裏村賣紙,我們給你個鋪子,在我們陳家鋪子裏賣。嗯,不管好孬,到時我們會有掌櫃的來查驗的。”
“好些的紙自然是要賣貴些的,差些的就賣便宜點,利我們拿三成。”
“三成會不會太多了?阿柔姑娘他們都是鄉裏人家,器具那些跟不上。”崔樂樂抽泣,而麵前的丈夫和阿柔小姑娘已經恢複狀態談買賣了。
陳誌康斂眉:“紙,那可不是小東西。我們現在最大的紙坊是謝家的,我們現在貿貿然替他們站台,已經是要費不少事了。他們若想平平安安地掙這筆紙的錢,那就得找我們陳家,不然,遲早被人吃掉。”
賀晴柔一點都不懂這裏的情況。她是惜命的。
這些世家都是大腿粗的,她最好就是治好陳少奶奶的病,搭上這艘東風船。
她最懂的隻有醫書,她最懂的隻有自己的醫術,隻有那一排針。
“行!我信少奶奶的,這些日子相處下來,還是少奶奶的人品最好了。我小兒無依靠,隻想給自己和十裏村的人賺點飽腹之物。我在這裏替十裏村的鄉民,感謝少奶奶的大恩大德!也謝過陳少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