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一下……”一道弱弱的聲音在身邊傳出來，引起了憤憤不平的劉明燕和突然頓悟的賀晴柔的注意。
“怎麼了？”賀晴柔問。
麵前的小姑娘身量挺高，身著一身靛藍棉襖，下身隻是普通的棉褲，沒有圍裙。
最奇特的是她圍了麵巾。
她全身都包得嚴嚴實實的，可是這天氣倒不至於。
賀晴柔嗅著一股膿皰的味道，看著她躲閃的眼神，問道：“莫不是臉上長泡了？”
小姑娘震驚得眼睛都瞪大了，想要伸手過去，卻不敢觸碰她，那般的小心翼翼。
“對，我……”她示意她們往旁邊再走一走，這裏還是太多人了。
劉明燕信又不信，十分謹慎地護著賀晴柔一起到了隔壁的巷子。
這姑娘才輕輕掀下她的麵巾，露出了一張年輕卻滿是紅疹的臉。
劉明燕這會子才信了，一下子就被嚇得往旁邊躲了躲。
小姑娘有些受傷，不過她又給自己釋然。
劉明燕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傷害了她，忙拉起她的手，想要安慰她：“不好意思啊，剛剛看到的時候，有點嚇到。”
“無妨，我們附近的人都是這麼看我的，沒人敢接觸我了。我爹娘也是，在仁德醫館抓的藥很貴，也吃不好……我身上也很癢……爹娘勉強給了我錢……還是給了我。”
隻不過說得很難聽。
爹娘迫於無奈，怕被人說他家的閨女是有問題的，這才給她錢出來買藥的。
不過這個藥，她已經抓了兩回了，每回一百文錢，三劑，一劑吃兩天。一開始有點效果，後麵又複發了。
巧的是那天吃了魚，全家都在罵她明知道臉長東西了，還在吃魚腥，管不住嘴。
這般複發了，還更嚴重了，還要花他們更多的錢。
賀晴柔聽著小姑娘說出了她的難言之隱，心裏更多的是心疼。
其實在這個小姑娘害怕家裏人罵得更凶，根本不敢告訴他們，她的身體的皮膚也長滿了痘痘了。
現在家裏的活她不用幹了，就趕著她去曬太陽，說是曬曬太陽也許會更好。
“你先不哭，你知道嗎？她。”劉明燕聽著她的哭訴，對她有了十分的感同身受，特別的為她感到憐惜，“真的能治好多我們女人身上的病的。”
“可是，我沒有很多銀子。”她一臉淚水，哭得不能自抑。
就連劉明燕都哀求地看著賀晴柔。
賀晴柔又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何況她是個心地善良的人：“你叫什麼？”
“我，我叫葛大妮。”她強忍著被全家人嫌棄的悲傷，抬起自己的頭，風吹過她的臉，她更覺得癢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要蓋回麵巾，小心翼翼的，怕麵前這個比她還小的姑娘，好心的姑娘會有些介意。
可是賀晴柔直接把她的麵巾蓋住，給她一抹堅定的眼神：“風大，吹到你的痘子，會更癢，你就會想撓它的。”
葛大妮愣了愣，看著她的白嫩無暇的手給她係回綁帶，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委屈全都沒了。
“謝謝你。”
三個姑娘回到了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