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狼霄先行一步,倒也不做花哨招式,隻是舉起手中長刀,朝著時運臉上劈去。可他剛入時運那黑白靈氣的範圍,便覺得眼前時運的身形有些恍惚。那原本隻有一人的時運,竟然在霎時間變幻出兩三道殘影。徐狼霄到底經驗老道,見自己中了古怪招式也不慌亂,改豎劈為橫掃,擴大自己的攻擊範圍,力求將每一道殘影全部掃到。
然而即便徐狼霄如此應對,將身前殘影全部掃盡,但手中長刀卻都揮到空處。而那殘影之後又是兩三道殘影,其中一道還揮舞手中神筆向徐狼霄攻來。徐狼霄舉刀格擋,但那即將撞上刀身的神筆竟也變化出數道虛影,虛虛實實,不知哪一劍為真,哪一劍為假。
徐狼霄判斷不及,被連刺三劍,急忙後退撤離。直至退出那黑白靈氣,徐狼霄才覺得自己的神識恢複正常。再看向時運,不過一人一劍而已,剛才那數道殘影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徐狼霄心中對時運萬般憤恨,卻不得不佩服這小子的天賦,悟性的確冠絕江湖。若非四年前出了變故,現在不知道該有什麼成就。正當徐狼霄如此思索之際,慢他一步的石桃白亦被時運打回。隻是石桃白比他好些,雖然狼狽撤退,但那神筆劍影皆被躲過,沒有受傷。
從表麵上看,石桃白的狀況比徐狼霄要好上一些,可此刻石桃白的臉上卻比徐狼霄多了一絲畏懼之色。因為他所修煉的紅塵煉心訣雖然在攻擊上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可防禦能力卻在江湖眾多秘術中首屈一指。
正如石桃白折扇上寫著的“曆經風塵路,煉盡紅塵心”,紅塵煉心訣是海心城副城主紅塵雨雁開創的獨門秘術,追求的是對事物本質的看破。修煉紅塵煉心訣之人,講究的也正是那看破紅塵後,以不變應萬變的心境。
傳聞紅塵雨雁雖在攻擊上的造詣不深,但憑借紅塵煉心訣可以化解一切靈技與秘術。若紅塵雨雁有意保護某人,不入零虛境,恐怕無人能取其性命。
石桃白作為紅塵雨雁唯一弟子,盡得其傳承,盡管還沒有他師父那般化天下靈技秘術於無形的絕高本領,可同輩之中能傷到他的人亦是寥寥無幾。也正因為如此,石桃白才能夠輕鬆抵禦時運的墨笛,贏得繼續站在擂台上的機會。
石桃白原以為時運的本事就到此為止了。他以墨笛和墨劍聞名,雖然墨劍是殺招,但也不過是一般劍招,功夫到了總有防下的手段。
而那禦魂控人的墨笛才是糅合了墨門太平清音秘術的奇妙絕技,也是墨門弟子最為棘手的地方。他以紅塵煉心訣化解墨笛,隻剩墨劍的時運便沒有那麼可怕了。但剛才出手試探,卻發現自己還是中了時運幻術,令他冷汗直冒。
石桃白心中一番盤算,竟覺得自己的勝算少的可憐。秘術所限,他本就不擅長攻擊,自小到大跟人打架靠的都是耗到對方精疲力盡,趁其不備偷襲一手。可別說這種打法不光彩,他那名揚天下的師父也是那麼幹的。
雖然打得不好看,但的確有用,紅塵煉心訣是上乘秘術,修煉的靈力比常人靈力要深厚凝實,也就拖得住。龜縮打法沒什麼風險,再怎麼樣不至於丟了小命,作為闖江湖的手段而言,算是一個絕佳選擇。
但此刻自己破不了時運幻術,本就軟綿綿的殺招更顯無力。而反過來,時運卻有著破掉自己紅塵煉心訣的可能,這豈不是在原地等死?
無奈之下,石桃白隻能把目光投向徐狼霄,說道:“喂,天狼軍的,你知道時運使的是什麼伎倆嗎?”
徐狼霄作為天狼軍人,極少出青瀾城,自然對諸般江湖絕技不甚了解,隻能搖搖頭反問道:“你知道?”
石桃白點了點頭:“方才一番試探,看出了些門道。”
“我們剛才顯然是中了時運的幻術,但是時運能施展幻術的靈技隻有墨笛,可他剛才隻用神筆,卻仍舊把幻術使了出來。這代表剛才他用的是結合了墨笛和墨劍的一種獨特靈技。”
石桃白頓了頓,又說:“天下秘術,縱然諸多變化,探其本質不過是一種修煉心境和靈力的技巧。有些秘術注重心境,有些秘術注重靈力。但靈力本身也跟武者的心境有關,因此秘術之間說不上絕對好壞,最後不過看個人造化。”
“久聞墨門太平清音難以修煉,卻是數一數二的修習心境的秘術,對於靈力的提升卻是一般。但那時運修煉太平清音仍然十四歲入蒼穹境,更是成為墨門掌門,心境造詣大成。看情況是遇了什麼變故,修為上從蒼穹落到超凡,可心境上卻比之前更高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