擼串喝酒逛夜市,一切似乎真回到了從前。
漠北宸的節奏和上一次回北都幾乎沒有差異——入皇宮、見漠氏,回道宗。
隻不過這次,靈兒跟在身邊,幻海點名要見,靈兒隻能硬著頭皮上了道山。
漠北宸一年不在總壇,發現好多人都不太認得了,似乎還有些很年輕的新麵孔,雲字輩的小孩子們忙忙碌碌,已經開始接手灑掃之類的活計了,地壇之內一片欣欣向榮景象。
天壇依然冷清,子虛道爺找人通報天師,卻得知幻海正在忙。
漠北宸也不枯等,打了個招呼,便又帶著狐狸溜溜達達往天壇後邊走,想著先去師父的居所拜見一下。
“師哥,那位是誰啊?”幫幻海傳話的小道童低聲問身邊的雲正師哥。
“是子虛師叔啊。”雲正長高了一些,他指指脖子上的小金牌,“咱這個是他給的金子打造的,你忘啦?”
“哦~他就是子虛師叔啊?那旁邊那位漂亮姐姐呢?”
“他夫人吧?你看他都換了藍色道袍了——我進山的時候啊,他還是穿黑袍子嘞!”小雲正老氣橫秋,他已經是總壇的“老人”了。
“子虛師叔好隨和啊,修人道的好幸福哦還能找夫人呢~哎哎,師兄,子虛師叔他還沒有弟子吧?”
“嗤~”小雲正想起了一個典故,嘴角揚起來,“你要去問問他嗎?他說他的弟子要叫漠雲吞。”
“咳……我還是先試試能不能修天道吧……”
漠北宸和靈兒到幻泊院子的時候,老人家正在院裏溜著雀兒打太極,雀籠掛在枝頭,雀兒開心的唱著,院子裏熏香嫋嫋,老人家氣定神閑。
漠北宸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拉住靈兒,站在幻泊的院門口,等著幻泊一通打完收勢。老真人緩緩出了口氣,睜開眼睛,漠北宸才笑嘻嘻往裏走,“師父。”
“兒砸回來啦。”背對院門口的幻泊笑了,轉過身,看漠北宸怎麼看怎麼順眼。又發現兒砸身上的藍色道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點點頭,“這就是靈兒丫頭了吧,坐坐坐。”
“百靈兒見過師父~”靈兒乖巧的打招呼,把給幻泊提來的小點心放在桌子上,都是幻泊喜歡的口味,是漠北宸專門帶著她一大早出門買的。
“放桌上,放桌上~”老爺子看著靈兒覺得也挺親近,人宗道士最不在乎什麼人妖殊途的說法。
天宗修一口幹淨純粹的道氣,求白日飛升位列仙班,與妖家劃清界限;
地宗修一脈包羅萬象的道根,求宗廟社稷福壽綿延,與妖家不結姻緣;
而人宗隻修一顆無怨無悔的道心,求的是自己死而無憾,與妖家結合也無不可。
人宗看似百無禁忌,反而大成極難,古來人宗的頂流高手都是最少的。人那輕飄飄的良心,騙得過皇天後土,瞞得了父母妻兒,卻終歸騙不過自己,多少人臨終前吼一句此生無悔,都充滿了悔意。
幻泊拉著漠北宸的手,讓兩個孩子坐下,笑道:“嗯,兒砸,終於肯回家了?”
“我倒想在您身邊聽教誨呢,可惜,這不又要立馬出去——玄姬丟了,舅舅讓我幫著找找。”漠北宸很高興,幻泊隻有爺倆獨處的時候才會叫他兒砸,如今見了靈兒也沒改口,說明老爺子根本沒把靈兒當外人。
漠北宸衝靈兒指了指座位,示意靈兒和自己坐在裏邊,讓幻泊背對大門,幻泊的小習慣漠北宸都了然於心。
坐下之後,師徒一頓天南地北的閑聊,大概是思念了,聊得茶葉都沒空喝,爺倆一會兒說起渭水城唱曲的酒樓,一會兒嘮起馗宗的狀況,又一會兒聊起萬蛇的娘們……的巫女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