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宸警惕起來,“有馬匪?”
“不像……”老慮搖搖頭,一抖手,鐵爪套住,機器齒輪咯嚓作響,弩箭上弦。
月光下,一群黑影,蹣跚走來,沒有騎馬,搖搖晃晃。
二少爺第一反應是一群屍族,頭皮發麻,雖然能打過,但是瘮人啊本來想問是不是人,又怕一嗓子把正在努力“操作”的三少爺嚇出後遺症來,隻好喊一聲——“什麼人?!”
“我們是大瀚的商隊!”黑影停住,聽見漠北宸喊的是水國口音的官話,對麵的人明顯鬆了口氣。
“大瀚商隊?”漠北宸和老慮交換眼色,滿眼的不可思議。
聲音立即驚動了部落的牧民,他們也都提著馬刀弓箭出了帳篷,小三氣急敗壞的提著褲子,也罵罵咧咧跑了出來。
距離很遠,三方隔空交流幾句,漠北宸漸漸聽明白了來龍去脈。
冬天將近,很多小部落都會低價處理掉無力越冬的牲畜,以換來越冬的物資,還有些敗落的小部族會賣掉奴隸甚至子女自保,這時候,就會有很多水國金國乃至木國的商人鋌而走險,力求一趟賺個盆滿缽滿,富貴險中求。
比如,一個走投無路的風族女孩,販賣到自由港,如果國色天香,大約是幾十倍收益起步,再套用一句話:
“當利潤達到10%的時候,他們將蠢蠢欲動;當利潤達到50%的時候,他們將鋌而走險;當利潤達到100%的時候,他們敢於踐踏人間的一切法律;當利潤達到300%的時候,他們敢於冒著絞刑的危險(資本論,容我上一炷香)。”
眼前的商隊,就是來收人和物資的,但顯然,他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馬匪的凶悍,血本無歸,看來到最後落得人財兩空的尷尬局麵。
領頭的是兩個人,一個商人打扮,滿臉和氣,一個是鏢師的模樣,一臉橫肉,大概是商隊和鏢隊一起來北邊賺錢,一不小心翻車了。
風族人很討厭水國的這種商隊,他們把這種商隊稱為“草穀隊”,他們認為,這是一種不流血的“打草穀”,吃人不吐骨頭。
冷冽對漠北宸解釋,“二哥,風族人不願意收留這些人,咱們是鼓搗寶貨的商人,他們愛接,人牙子在哪兒都惹人煩,下九流裏的下九流。”
“小兄弟,你這話說得就難聽了。”鏢師立即不開心,他可是十裏八鄉有名的二品武師,受人尊敬,跟著商隊跑一趟富貴,卻轉眼變成了人牙子。
“艸。”冷冽笑罵一聲,沒搭理對麵,玩一半被拉出來,他的火氣還沒散呢,冷冽根正苗紅的官軍,最看不上的就是灰色地帶的人,如果這裏邊再選一批,那便是人牙子——這幫子畜生不殺人也不放火,但就是一點兒人事也不做。
鏢師惱了,“你踏馬不服?!”
“傻逼。”冷冽直接開罵。
“小畜生!?”
“是你祖宗!”冷冽最近在二少爺指導修為一開
“列位,列位。”商人和和氣氣抱拳,“我們是水國商會的人,頭一次跑北線的生意,隻聽別人說賺得多,真不知是如此殘酷——這躺下來血本無歸不說,前半生的奮鬥也基本打了水漂。現在就指望能平安回到水國,籌錢把被抓的朋友贖買出來……如果能幫一幫,還請高抬貴手。”
風族人不在乎別的,隻問收留商隊能給多少錢,可商隊現在的確是身無分文,隻有商隊頭子身上有一塊上好的貼身玉佩,可這東西在風族人眼中,並不值錢……
隻有漠北宸盯著那塊玉佩,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