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玉平舉著的手在顫抖。
此時的她，眼部的焦點已經無法鎖定天幕之中的恒星了。
漫天繁星在她眼中，開始變得模糊。
她的眼部神經，已經達到了極限。
無法瞄準！
溫子玉臉色蒼白一片，在經曆了十五槍的射擊之後，她臉上終於出現了些許慌亂。
恰如高考的時候，筆芯出現斷油的現象。
不過，這一次，同樣有羅俊站在她的身後。
模糊的視線突然變得清晰，那讓人無法忍受的劇痛緩緩消散。
溫子玉知道，是羅俊幫她頂住了大部分的痛苦。
她沒有任何猶豫，雙眼對焦的瞬間，平舉手臂開槍。
十六槍命中。
沒有任何的意外。
溫子玉閉上了雙眼。
刺痛感重新湧入雙眼之中，那種痛苦，讓她不自覺地揉動自己的雙眼。
黏糊糊的血液，沾染在了溫子玉的手上。
她張開手掌，看著有些模糊的血跡，心中升起一絲悲涼之感。
輕輕捂住眼睛，鮮血順著指縫滑落。
她模糊的視線之中，已經一片血紅。
還有四槍！
就四槍！
對手眼球循著溫子玉的彈道軌跡，再次抄襲複製成功，沒有懸念地命中了恒星。
四環三分。
雙方比分來到了141：138！
溫子玉依舊以微弱的優勢領先。
此時的人類，看著眼前的畫麵，溫子玉那滿臉血跡的模樣，那赤紅色雙眼。
讓所有人的心為之一痛。
淒美絕倫的少女，牽動著幾十億人的心。
溫子玉拿開手掌。
她努力眨了眨眼睛，重新挺立身體，雙手顫抖著舉起了手中的槍械。
羅俊再次停跳心髒，拉扯著溫子玉急速跳動的心髒，舒緩下來。
窒息感讓羅俊腦海之中出現了些許的幻聽。
溫子玉卻已經舉起了手槍。
在羅俊的幫助下。
射出了第十七槍！
柔弱的身子踉蹌跪倒在地，此時的她，心髒狂跳的同時，雙眼的視力已經徹底模糊下來。
血淚不斷湧出。
溫子玉回頭。
看向了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羅俊。
羅俊身子栽倒在地，沒有了氣息。
就在溫子玉驚慌的瞬間。
羅俊的身子抽動，從窒息的痛苦中掙紮了回來，他喘著粗氣，吃力地站起了身子。
卟魯魯此時已經布滿了他的雙眼，為他治療著眼部神經。
羅俊撐起踉蹌的身子，看向了溫子玉。
兩人目光對視。
溫子玉那一雙血染的眸子，突然柔和下來。
這一刻，她無比清晰地知道，羅俊如果再停跳心髒，很可能會死在競技場外。
血淚湧出，溫子玉臉上劃過淒美笑容。
人類？
算什麼？
在她心裏算什麼？
那籠統的概念，倒不如眼前的人來的實在。
如果要讓羅俊用命去換，溫子玉會第一個站起來說不。
溫子玉看著羅俊。
恰如不久前，冬令營之時，他們在雪山之上隔著峽穀相望。
那時候。
溫子玉選擇和所有同學站在對立麵。
她更希望羅俊能夠保重自己的安危。
而此時。
大比分2：3的情況下。
溫子玉隻要豁出去羅俊的性命，就能夠完成後麵三槍的射擊。
穩穩贏下比賽！
她再一次自私地選擇了羅俊。
她不是聖人，也沒有那麼無私的奉獻精神，更不會為了攀登所謂的巔峰就舍棄羅俊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