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一個女賴皮(1 / 2)

大唐武德九年三月十日午夜,幽暗的天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巨響,武曲、瑤光和天樞三星竟各離宿位,拖著長長的火焰,詭異地從長安上空掠過。太史令(天文台長)傅奕倒吸一口涼氣,用一種無比驚異的目光久久地凝望蒼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片刻後,神色慌張的傅奕邁著急促的步伐匆匆進入太極宮,向剛登基僅三天的皇帝李世民呈上了密奏:“三星爆鳴掠空,乾綱擾、風雲際,主世有奇人出!”

李二從龍椅上蹦了起來:“奇人出?!其意何在,拆台、奪位,亦或助我?”,

傅奕伏地戰栗:“《雲笈七簽》卷二十四有言:武曲星七殺、瑤光星破軍,天樞星貪狼。此三星本各安其位,從不相逢。若三星出於昴宿入於流火,連珠成線,主七殺、破軍、貪狼之靈秀集於一人,此即傳說中的‘殺破狼’奇人臨世,實千年未見之異變也!”

李世民目光凜凜:“‘殺破狼’!卻是怎樣人物?”

“‘七殺’乃攪亂世界之賊,‘破軍’為縱橫天下之將,‘貪狼’為智略捭闔之士。三者合一,風雲失色,乾綱劇變!”

李世民眉頭一皺:“是敵是友?”

“《易》庚爻卦詞:‘治世亂世玉麵郎,破狼星君轉世將’。有此命格之人,其性如水,無定勢、不羈情,多在善惡間遊走;其才又如劍之雙刃,滅敵傷已,亦在兩可之間。狼星是敵是友,需看紫微主星廟旺還是暗淡。紫微即帝星也,故其人善惡,盡在陛下如何禦之耳”

李世民:“但問吉凶!”

“大吉蘊於大凶之中,相機而化,也無定數:此人若為大唐所用,則固國基、開太平,不亞漢張良,蜀孔明。若不幸為敵,則國本摧,山河裂,我大唐運數隻恐,隻恐……”

李世民一拍龍頭座首:“隻恐怎樣,卿但講無妨!”

傅奕股栗如篩:“隻恐……隻恐與前隋相仿!”

“啊!”李世民重重地跌坐在龍椅上,神情凝重,若有所思望著大殿外陰霾漫卷,晦暗無邊的夜色出神……

此時的大唐,恰如一鍋沸水,更象一團亂麻。剛剛經曆過“玄武門之變”的血雨腥風,內亂未定。突厥頡利、突利兩可汗又趁機聯手,出動十三萬兵馬從涇州(今甘肅涇川縣)方向入寇。十天前已陷武功(今陝西武功縣西)。兵鋒直扣長安以北的高陵……

內憂外患之時,卻天呈異象,橫空冒出個“殺破狼”的狠角色。縱是百戰餘生,血水中摔打的一代英主,此刻也不禁蹙眉:“博士何以教朕?”

傅奕頓首:“昔子牙見用於伊水、鬼穀揚於河朔、衛青擅名於馬奴,臥龍起於草廬、恒溫振藻於海隅……吾王當效周公、漢武諸英王令主,設天網以收之,頓八紘以掩之,務納此曠才於觳中!”

李世民微微頷首:“卿是讓朕以廟星之高,阻凶迎吉,不使狼星墜淪大唐之敵!”

傅奕伏地泣下,點頭如啄!

李世民目光一凝,望著殿外虛空,喃喃而語:“孤何嚐不想如此,隻是其才堪用,其心在我大唐否?”

傅奕再拜,躬身而退,掩泣長喟:“時值聖朝,兼逢英主,願蒼天佑我唐王,收遊才於廟堂,不使生黎再遭大劫”!

……

半個時辰後,一道密旨急發天下:“近玄天示象,主有異人出。著各州道、府郡嚴密盤查過往。凡有身份不明、行止乖張且懷碩才顯世者,速以八百裏飛騎報予朕知。操切間若其人難以禦製,以至有礙社稷。則可就地誅殺,以首級論賞!”

……

人世間難道真有什麼命運前定的事嗎?

甘林豪飲完最後一觥醇烈的“特勒漿”----這已經是他喝下的第12獻酒了。

帶著微醺,跨上赤駿驃騎馬,抱拳與送行的折衝府兵告別時,從鳳閣嶺上刮下來的風帶著隔年積雪的寒意,正從隴右大地席卷而過。甘林不禁在馬背上微微打了個寒顫。

唐人真是太客氣了!三天前,不過是教會了他們冶鐵之法,不過是用輸血縫合之術救了幾十個扔到死人堆裏的傷兵。整個戍守橫水關(今陝西拓石)的三、四百號官兵對自己千恩萬謝後,一騎快馬飛報了主帥--隴右將軍李靖。

大唐素重軍功。接報後,李軍神隨即親批甘林做了寄名都尉,還特意傳令今天要在駐驊之地陳倉(現寶雞西)召見麵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