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是兩人這段時間以來，過的最為寧靜的一個夜晚。
次日天蒙蒙亮，一具屍體就從橋洞之中被扔下。
做完這一切的陳凡拍了拍手，拾起了拐杖。
夏竺還是很愛幹淨，細嫩的柔荑捧起一捧清水，擦了擦臉。
卻又突兀的想起，剛剛河水中被扔了一具屍體。
於是美好的清晨，就這樣結束了。
二人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街頭，目的地，直指千山郡的大門。
隻要出了大門，前路坦蕩，將不會再有任何阻礙。
陳凡走的很慢，步履蹣跚，幾乎是每走一步，就要重新調整一下姿態，生怕下一刻就會跌倒一般。
夏竺輕輕挽住陳凡的手臂，二人就這樣相互攙扶著，走向出口。
很快，一把片刀橫在了兩人道路的中間，攔住了去路。
出手之人，是一個年方十九，身形略顯稚嫩，神色卻滿是滄桑的少年。
少年手握鋼刀，看了看夏竺，突然彎腰深吸一口氣道：
“對不起，可是我爹真的需要這五萬兩銀子救命！”
說完，鋼刀垂下，拖在地上，擦出了陣陣火花，向著陳凡疾馳而去。
這種程度的攻擊，還對陳凡構不成什麼威脅。
拐杖輕抬，輕而易舉的擋下了少年的鋼刀。
稍一用力，就將少年整個人扔飛老遠，重重的摔倒在地，卻仍是掙紮著想要起身繼續。
陳凡拄著拐杖，不管不顧。
擊敗這少年，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那麼簡單。
領著夏竺與之擦肩而過，眼中說不上輕視，有的，卻隻是一抹捉摸不透的深意。
世人若要殺我，理由何止千千萬。
而我若是想活，理由一個足矣。
對陳凡來說，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對錯。
亦如眼前的人群，能為了五萬兩白銀不惜拋頭灑血。
亦如當初的自己，在某個深夜裏給了夏竺一個醬肘子，故事便就此開始。
陳凡並不後悔，若是能重來，他仍是會捧著醬肘子走過那條街巷，碰見那個如瘋子般的女人，然後再來上一句：
“你要吃肘子嘛？”
……
短短上千米的距離，陳凡估摸著，要用兩天的時間才能走完。
這是一場持久的消耗戰。
少年的出現，也不過是開胃小菜罷了。
餘下的路，還很長。
夏竺挽著陳凡的胳膊，略顯心疼的說道：
“累不累？”
“累！”陳凡沒有絲毫矯情。
累就是累，虛就是虛，與其逞強嘴硬，倒不如大大方方說出來痛快點。
第一百零八次揮杖。
又一具屍體，從陳凡的麵前倒下。
陳凡麵不改色，繼續往前，腳步蹣跚著，行動極為緩慢。
盡管如此，手中的速度卻絲毫不慢。
一些人見識過陳凡的實力後，心中的貪欲也消散了許多。
果然，五萬兩白銀，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隻有偶爾幾個窮凶極惡之輩，一上來就下死手，陳凡才會給予回擊。
剩下的，基本上都隻是應付了事。
有人上了，沒打過，退場。
不丟臉！
原本計劃兩天走完的路，僅僅耗時半天，就臨近盡頭。
大門就在前方不遠處。
距離陳凡與夏竺，僅三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