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外真的和撒旦之域差不多?!”
程炎秋不自覺地喉結滾動了一下,這天聊的,他是越來越害怕了。
“不一定一模一樣,但跟白晝之邦和煉獄之城相比較,撒旦之域肯定是更接近於真實的牆外,而更為真實的牆外也隻會比撒旦之域更像是撒旦之域。。”
喬恬兒的聲音甚至沒有起任何波瀾,她隻是在陳述著她所知道的事實,僅此而已。
程炎秋看了看坐在他正對麵的薑靈昭,又望向了坐在他同一側的齊靜希,最後用求證般的目光看向了白哲。
接收到信號的白哲沉思了片刻,說道:“的確如此,撒旦之域不知道是仿照多少年前的牆外場景,如今的牆外是什麼模樣,大概沒幾個人能知道。”
喬恬兒默默在心底補充了一句,是沒有一個人能知道現在的牆外究竟是什麼模樣。
所以,在那交錯的時間軸,未知襲來的那一刻,沒有人能夠抵禦,沒有人。
程炎秋終於保持了沉默,他得好好消化消化這些對於他來說是堅硬晦澀的內容。
但其實,這一切也都是來源於他對未知的恐懼,他的大腦不由自主地就開始發散出一些可怖的畫麵來。
“程炎秋,就是說,我們這連訓練什麼都沒開始,你不用這樣,你有選擇退出的權利。”
齊靜希的話像是洪水倒灌進了一座危樓,把程炎秋激烈撕扯的內心衝蕩得一塌糊塗。
是啊,他明明可以選擇退出的,但是...但是,程炎秋愈發茫然了。
他到底該怎麼做才是對的?
“選擇你想選擇的道路,那便就是最正確的道路。”
薑靈昭完全明白程炎秋的掙紮,尤其是在他自述完他的成長經曆後。
程炎秋麵對這樣的選擇產生掙紮自然不可厚非,但他要想真正從束縛中走出,他就必須直視由自己內心產生的掙紮。
如果害怕戰勝了其他所有,那麼選擇害怕也並非就是懦夫行為,那隻是此刻,你最好的選擇。
在座的五人中,隻有程炎秋的心結最重,擋在他麵前的,是他自己。
程炎秋反複問著自己,到底才是他想選擇的道路?
他感覺撕裂極了。
來到這,參加破曉計劃來到這,他是為了什麼?
他還記得他與姐姐之間的激烈爭吵,當時的他又是為了什麼而堅持的?
明明就在不久前,但此刻的他卻覺得那段記憶是模糊不清的了。
要極為用力,他才能一點一滴地記起。
他是為了找尋自己。
他是可以就此選擇退縮,將這一路走來付出的努力付之東流,這也並沒有什麼,但他也知道一次退縮的後果便是次次退縮。
薑靈昭、齊靜希、喬恬兒和白哲都在安靜地等待著,錢薇和單燃也在期待著程炎秋卉如何抉擇。
“變動因子不是薑靈昭,也不是齊靜希,而是程炎秋。如果程炎秋就此退出,你怎麼看?”
“不怎麼看,退出還是留下,那都是他的權利。”
單燃搞不懂了,先前執著於將這五人組隊的她,現在隨便退出的也是她。
“要是程炎秋就此退出了,你打算讓誰來填補程炎秋?”
“你知道的,聯邦總局從不會缺少精英後補。”
單燃以為這次錢薇是動了真心,沒想到,還是,還是如此。
任何理想的隊伍,其中任何一個成員都是不能隨意更替的,程炎秋要是真的就此退出了,這支隊伍便是殘缺的,而這甚至與成員實力絕對的強弱無關。
單燃抬頭看向機械眼采集的畫麵時,薑靈昭也正好抬起了頭望向著機械眼。
雙目與雙目的對視,單燃隻堅持了一秒。
“錢薇,她發現我們了。”
“她早發現了。”
單燃深吸氣,不是,你都知道她發現了,還這麼淡定?!
西淮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單燃在來回踱步,臉上本就濃密的眉毛皺得都快連成了一指眉。
不多言,不多看,西淮徑直走到錢薇的麵前,說道:“一切準備就緒。”
錢薇將煙蒂熄滅,說道:“先去會議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