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麼多,季大夫也不免歎了一口氣。
“唉!人心易變啊!”
大人們在車內歎氣,小天寶騎著糊糊在車外也跟著歎氣。
聽了這麼半天,她那沒見過麵的三姑姑應該是個很好的人,可是她相公竟然打她,所以那個朱俊一定是個大壞蛋!
揪著糊糊的耳朵,小天寶小聲和它嘀咕。
“哼!等將三姑姑接回來,一定好好好教訓那個大壞蛋!”
糊糊抖了抖另一隻耳朵,表示知道了。
中午的時候,眾人在馬車裏用地瓜餅子對付了一頓,天快要黑下來的時候,馬車已經出了清平縣。
原本眾人以為他們要在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過夜了,小天寶卻從鳥兒的口中知道不遠處有一個破廟。
跟著鳥兒,小天寶領著徐老蔫兒和趙大狗找到了破廟。
將馬車趕到了破廟的院子中停下,眾人從車上下來,鬆快鬆快手腳。
在馬車裏蜷了一天,胳膊腿兒都是僵的。
趁著這個功夫,小天寶騎著糊糊進了山。
回來的時候,糊糊的脖子不僅掛了兩隻山雞,還有兩隻野兔,小天寶的懷裏還抱著一捧山菜。
徐老太接過山雞和野兔,帶著趙桂枝和李氏將山雞和兔子都給收拾好了,用樹皮捆著放到了糊糊的嘴裏。
小天寶則抱著陶罐。
一人一虎又進了山,等再回來的時候,山雞和野兔都濕淋淋的,已經衝幹淨了,小天寶懷裏的陶罐裏也裝滿了水。
趁著她倆進山的時候,趙大狗和趙二狗已經撿了柴火回來,徐大柱和徐二柱也已經將灶壘好了。
接過糊糊嘴裏洗好的山雞和野兔,徐老太手起刀落,幾下便將山雞和野兔剁成了大小適中的塊,連著洗幹淨的山菜,一起扔進了另一個陶罐裏。
加了點兒鹽,又倒了半灌水,就這麼直接將山雞、野兔和山菜一起燉了。
拿著勺子,徐老太直起腰。
“唉!條件有限,對付一頓吧!”
眾人對此並沒有什麼怨言。
這種時候還有肉吃,已經非常的好了。
趁著天還有光亮,待陶罐裏的肉燉好,眾人就著餅子,將這一罐連湯帶肉的都給吃了。
吃完了飯,李氏便抱著小天寶和趙桂枝、徐老太先回了馬車,準備睡覺。
另一輛馬車前,徐大柱他們幾個將徐老蔫兒半抱半架的弄上了馬車。
“哎呀爹!你放心睡覺去吧!這破地方也沒有人,我們幾個輪流守夜,再說還有糊糊在呢!不會有事兒的!”
不讓徐老年下車,徐大柱堵著馬車門。
趙大狗也跟著在一旁勸。
“是啊爹,你就放心吧!好好睡覺,明天你還要架馬車呢!”
想想孩子們說的也對,徐老蔫兒最後也不再固執的非要跟著一起守夜。
“行!這馬車夠大,你們哥兒幾個別都在外麵熬著,輪流守夜就行。”
嘴裏“好好好”的答應了,可是哥兒幾個誰也沒上馬車,而是搬了幾塊石頭,圍坐在火堆邊嘮起了嗑。
另一邊兒,糊糊已經閉上了眼睛。
月上中天的時候,年齡小的三個被趕回了馬車上,徐大柱和趙大狗哥兒倆將倒在地上的門板搬到了火堆邊兒,也挨著躺下了。
沒一會兒,哥兒倆的呼吸也變得綿長。
木頭燃燒的“劈啪”聲在寂靜的夜裏很明顯,但是已經睡著的眾人誰也沒有聽見。
高高掛著的月亮一點一點落了下去,月光消失,太陽卻還沒有出來,天越發的黑了。
“啪”一聲響,一顆火星在火堆中炸裂,在火堆旁假寐的糊糊,耳朵忽然抖動了兩下。
“唰”一下將大腦袋抬了起來,晶亮的虎目看向院門口的方向,糊糊緩緩呲起了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