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看到婉容坐在窗戶邊，特意打開窗戶，讓空氣流通一些。
“小姐，吹吹風對身體也好。”
婉容麵無表情。
“阿姨，你剛才去哪裏了？”
阿姨愣了下。
“還能去哪裏，給暖暖送東西了呀？”
婉容還是麵無表情。
“可是兒科根本沒有一個叫錢暖暖的小朋友，你的東西送到了哪裏？”
阿姨後退，撞到了身後的椅子。
椅子應聲落地，已解釋了一切。
婉蓉看了看地上的椅子，盡量克製語氣。
“我的暖暖究竟去了哪裏？”
阿姨扶起椅子，背對著婉蓉。
“怎麼可能兒科沒有暖暖啊，我剛才還送了東西了給她呢。”
婉蓉克製不住，眼淚不受控製留下來。
“我讓你給的東西，被全部丟進了垃圾桶對吧。”
阿姨也隱瞞不了，忽然癱坐在地上。
“小姐啊，我也不想騙你，可是暖暖，暖暖她……”
“阿姨，你還有事，先離開吧。”
蕭霆淵的聲音，冷冷的，從他們身後傳來。
婉蓉懶得回頭，聽他話裏的含義也知道他沒有想說實話的意思。
她看著阿姨，擦掉眼淚，從她麵前逃走。
她失去一個準備對她說實話的人。
取而代之，是一個還打算欺騙她的男人。
蕭霆淵站到了阿姨剛才的位置上，蹲下來，扶著婉蓉的膝蓋。
“怎麼樣，今天感覺好一點了嗎？”
婉蓉皮笑肉不笑。
“我好很多了，腿也不疼了，多謝你送的輪椅，讓我可以去更多的地方，反正我也無聊，不如咱們一起去看看暖暖吧。”
她倒是要看看，蕭霆淵還能瞞她多久。
蕭霆淵微微笑著，看不出一絲破綻。
“暖暖吃了藥已經睡了，她也需要休息啊，咱們改天再去吧。”
清脆的巴掌聲，落在蕭霆淵的臉上。
“蕭霆淵，你究竟還要騙我多久，我最後問一次，我的暖暖在哪裏？”
蕭霆淵沒有說話。
他似乎在消化剛才那一巴掌的後遺症。
婉蓉也不說話，就這麼坐著，等著他的回答。
她現在有的是時間，可以跟他慢慢耗。
良久，久到外麵的風吹在身上有點冷，久到鳥兒重新回到窗台的樹邊嘰嘰喳喳地吵鬧。
蕭霆淵站了起來。
“我帶你去。”
蕭霆淵抱起婉蓉，上了他的車。
車向郊區開去。
婉蓉認得這條路，正因為她知道這條路通向哪裏，她才忍不住心痛。
還沒到目的地裏，眼淚已經止不住落下來。
她開始大哭，憋著氣忍著哭。
她怕太大聲了，會打擾到暖暖睡覺。
陵園到了。
下車前婉蓉擦掉眼淚。
她抬頭，望著抱著她的蕭霆淵。
“我的樣子想哭過嗎？”
蕭霆淵溫柔地看著她。
“不想，你很美。”
他們來到一塊寫著何三歡和錢婉蓉的墓碑前。
墓碑上最左邊刻上了一行小字，印子很新，金漆也很新。
婉蓉摸著那一行小字，深呼吸，微笑著。
“暖暖，寶貝，對不起，媽媽來遲了，媽媽保證以後再也不丟下你了。”
婉蓉靠在墓碑上，望著那個小小的鼓包發呆。
蕭霆淵坐在她的身邊，從口袋拿出了個洋娃娃。
“在路邊看到的，覺得暖暖會喜歡。”
洋娃娃放到了鼓包上，從鼓包上跌落到婉蓉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