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撐著一把白傘,遺世超俗般俏立雨中。
滂沱大雨不知疲倦地下著,彌漫的水汽隨風冰冷地打來,全世界的淒風苦雨,好像都往她身上侵襲著。
安安乍一見淩逍,忍不住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
“淩大哥,你……你去哪了?”
她險些失態。
委屈啊!
自從夏荷夫人叮囑她後,她第二天便來找淩逍了。
可誰曾想,淩逍出了門,一連十天不見蹤影。
她天天來,天天撲空。
整天孤零零站在罪惡山莊門口,路過百姓看在眼裏,儼然她已成了“棄明投暗”的女中敗類。
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偏生安安是個執拗性子,越等不到,便越要等,想搞清楚淩逍是不是故意避而不見。
十天來的心酸愁苦,簡直無以言說。
“我出去了一趟,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呃……要不先進來吧?”
他見她麵色淒苦,狼狽落魄,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時不忍,於是提議。
安安輕咬下唇,默不作聲進入莊園。
她一個黃花大閨女,本是不該亂進別人家裏的。可是一想到自己被百姓們誤解,全因此人而起,心中既苦惱又茫然,一咬牙,也就跟進去了。
進來莊園,她環顧四周,卻見園內平平無奇,除了靈田還是靈田,不由愣住了。
罪惡山莊!
罪惡山莊!
所有人都在猜測,裏麵到底有什麼喪盡天良的“邪惡實驗”,萬沒料到是如此的平平無奇、單調乏味!
想到這些年,淩逍便是這樣度過,她胸中對淩逍的氣惱與埋怨,莫名地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豁!又來個美女!】
【發情期是不是啊他,天天帶女的回家?】
靈草們酸溜溜的謾罵,隔著千壽銀針的幻術,清晰傳到淩逍耳邊。
也不怪它們這樣生氣,淩逍在過去十天裏,隻回來看過它們一次,匆匆照料,又匆匆離開,換誰都會有意見。
“安安姑娘,你等我很久了嗎,找我什麼事?”
待安安稍微定了定神,淩逍才切入正題。
那天他回來,發現了安安在等自己,可那時柳珺歡還在魔渠山脈,淩逍趕時間,便也沒現身過問。
沒曾想過了這麼些天,此女還在等。
安安微低下頭去,不敢對上他的目光,更不敢說自己等他十天了,隻低聲道:“我來是想通知你,你要找的那位煉藥師,他來到臨風城了,想和你見一麵。”
淩逍“哦”了一聲,略感詫異。
對方反而找上門了?
然而上趕子不是買賣,對方這樣主動,淩逍反而警惕起來。
“我知道了,明天我去商行一趟罷!今天……我剛回來,還有一堆事情要做。”淩逍朝靈田的方向努努嘴,示意道。
“好。”
安安點點頭,也無異議,隻是她沉默片刻後,忽然問:“有什麼我幫得上的嗎?你剛回來,想必倦了。”
淩逍愣了一下,接著失笑道:“那倒不必……”
他還沒說完,安安已經捋起袖子,露出雪白藕臂,走向靈田。
“沒事,我以前插過秧的。”
安安自顧自地說。
淩逍呆立當場。
安安來到田沿,見淩逍呆立不動,臉上一紅,有些不知所措地說:“那位煉藥師等得很急,如果我跟他說你要明天才來,他肯定更生氣,還不如在你這兒多待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