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望無際的戈壁灘上,列車低鳴著,搖動著,車窗外一成不變的景物使得列車仿佛在原地踏步,時間也停滯不前。劍光用昏沉的大腦對自己的決定反複掂量,這對於有選擇綜合征的他來講是正常的病態。
天蒙蒙亮了,劍光和古麗收拾好行囊準備下車。通道裏,遇到一個高挑白皙的女孩,叫欣蕊。是舞蹈團的領舞。此刻時她站在車窗前,雙手扶在腰間,平坦的小肚子努力向前挺,身體向後彎成弧形。她在拉伸自己因手機聊天而僵硬的小身板。可愛的舞蹈女孩們,她們認為的僵硬的身體在普通人眼裏其實非常柔軟。欣蕊很細心地囑咐古麗注意安全啥的,還惺忪著睡眼強做調皮地為劍光和古麗照了一張出征照。從她狡斜的目光裏劍光猜出她是因為不放心古麗和他同行,要留下影像資料。而後兩個小姑娘心有靈犀的親密眨眼,劍光隻當沒看見。
從車廂踏出的一瞬間劍光就後悔了。因為偌大的站台隻有他和古麗兩個人下車。站台上的兩個乘務員同時用不可思議的狐疑眼神看他們。劍光緩慢地沿著斑駁破舊的站牌下的那條由雜草與水泥碎石點綴的出站路鑽出出站口。麵對晨光中荒涼、寂寥的張掖。劍光倒吸一口涼氣。天哪,傳說中的張掖不是絲綢之路上最負盛名的地標嗎?史稱金張掖。金在哪裏?為啥隻看到了黃土。這造型和東北那些法製鬆散,惡霸橫行的小鄉鎮有啥區別。頓時劍光的睡意全消,終於知道自己麵對的問題有多難。之前的想法實在太天真了。原以為古麗的弟弟被漢人團夥拐騙到張掖被迫參加了當地丐幫。說不定就在車站乞討。我們運氣好的話,午飯前準能碰到。現在看來。。。
“好破的城市”古麗叉著腰,歎口氣說到。眼神中沒有失望卻充滿了期待和憐惜。
“看,遠處有雪山,那就是祁連山。”劍光想到自己是大人了、是大叔級別並已經出馬(出馬是錦州地區對突然具有超能力的狀態的一種稱謂)被給予厚望。絕不能灰心喪氣,傳播負能量,便打點精神說,“祁連山的雪水滋養了這座荒漠中的綠洲,自古以來這裏商賈雲集,佛教發達,所以有半城葦塘半城寺一說。因為人人信佛,所以民風良善。”劍光這樣說有安慰古麗之意,不成想古麗突然哭起來。她哭的樣子好看,隻是原本俏皮的小虎牙變得有些猙獰。過了好一會兒,古麗才接過劍光的麵巾紙梨花帶雨問,“怎麼走?”語氣傻傻的,乖乖的,眼前的她不再是兵團芭蕾舞團裏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女神,而變成了鄰家的笨小孩。
“先吃飯,但不能吃多,因為那樣會影響腦電波的量子糾結。懂嗎?”
古麗點點頭又搖搖頭。
“簡單說,就是影響你和雙胞胎弟弟之間的直覺。人海茫茫,時間緊迫,我們現在唯一的武器就是你的直覺。”
“不,還有你的。”古麗認真地說。
“你提醒我了,早上忘吃藥了。”
“你不能吃藥。”古麗很堅決。
“為啥?”劍光一臉懵。病人不吃藥,很危險的。
“吃了會發困,腦袋就不靈光了。”古麗笑道。
“呃,有道理,你真聰明。”劍光暗討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