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醒來時,太陽已經下山,黃昏薄暮,蒼茫中看不到沈可的身影。四顧尋找,不見她的蹤影。大聲喊她,回應的卻是幾聲犬吠。劍光愣殼殼懵在原地,腦海中浮現出小孩最後的言語:“你不是想當狗嗎?那就在六道輪回中先當狗吧。”劍光突然害怕極了,心髒突突亂顫。剛才聽到的那幾聲犬吠莫非是自己的聲音。他戰戰兢兢、緩慢的低下頭,大地很近,幾株茂盛的枝葉幾乎刺到他的鼻子。天呀,這個黑不溜秋布滿脂肪顆粒的東西是自己的鼻子嗎?!緊接著他看到了兩條毛絨絨的狗腿。狗腿正在哆嗦。我是狗?!我是狗?!他哀嚎著,聲音落到曠野裏,好像給吞吃了似的,沒留下一點依稀仿佛的音響。徹徹底底的寂靜給夜色增添了分量,也加深了劍光的孤淒。往前看去,是一層深似一層的昏暗。狗是天生的近視加弱視。今天終於信了。可悲又可怕的真相。他惶急地尋找沈可的身影,心中暗暗祈禱她能免遭厄運。沈可並沒有背後說小孩的壞話,應該不會遭此橫禍,但他畢竟是自己一夥。以小孩的小氣恐怕放她不過。這是哪裏來的小孩居然如此---劍光剛想罵街突然想起小孩的手段,心中一寒,硬生生將汙言穢語咽下去。天啊,啥叫敢怒不敢言。這就是得罪了大宗師的下場嗎?!突然,心中有個主意:既然小孩說讓我體驗六道輪回,那麼我是不是可以通過自殺了迅速通關重返“人”間。想到此,他把心一橫,對,找死去。怎麼個死法?這是他從沒有想過的問題。他平生第一次接觸死亡是一次事故。班組的一個臨時工因為聽說廠區的地下埋了很多廢棄電纜而動了歪心思,利用假日值班時間,偷偷挖電纜搞些零花錢。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地下電纜錯綜複雜,有用的沒用的、有電和沒電交織在一起。即使是專業人員也需要參照圖紙和儀器來區分。更可怕的是,地下電纜通常是高壓的16000伏,碰上必死無疑。那天恰好劍光也值班,隱約間聽到廠區裏傳來一聲悶響。過了一會兒,臨時工一臉焦黑的走進休息室。大家看著臨時工,不敢問發生了什麼,約摸著臨時工惹了禍,恐怕小命不保。臨時工徑直走向水槽,開始洗臉,一把下去把整個“臉”都洗下來了。露出裏麵粉紅的肉。緊接著是痛不欲生的慘叫。電死不行。中毒那?聽說巧克力對於狗來講等同於砒霜。劍光想起了農村的國才二舅。國才二舅有個逃債的絕招就是喝藥,每逢過年他都要表演一回。神奇的是每次表演都在債主(都是他的親哥或堂哥)準備找他要債之前的那個晚上。就仿佛有心靈感應一樣。他女兒慌慌張張跑到爺爺的院子裏邊哭邊喊“我爸爸喝藥了。我爸爸喝藥了。”起初,大家還火急火燎地往醫院送。後來,幹脆告訴女兒讓他爸自己過來開會。國才來的時候並不訕笑賠罪,而是大笑著說:“是孩子誤會了,我喝的是清蟲藥,不是毒藥,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今年年景不好。-----怎麼也得容我兩天才能把錢籌齊。”如此這般,一而再再而三,居然渾了二十幾年。慢慢地他的哥哥兄弟都老了,輪到孩子們當家主事。孩子們不慣著他。有一年春節,當家的孩子當著大家的麵狠狠地訓斥了一頓。說得國才二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低著頭走出屋,不久,他的女兒又慌慌張張地跑來說:“我爸爸喝藥了。我爸爸喝藥了。”大家不以為然,有的人甚至笑起來。這次國才二舅是真的喝藥了。麵色鐵青,身上滿是嘔吐物和在地上抽搐時混上的泥巴,死前一定遭了不少罪。服毒肯定不行。劍光想。車禍?哦,不行。劍光想起駕校畢業時看到車禍現場的相片。心頭一陣陣反胃。突然,心中浮出一個電影畫麵,在“大話西遊”中豬八戒麵對蜘蛛精的表白,發誓要為蜘蛛精“精盡人亡”。我現在是狗,這個死法豈不是爽到極點。對!就這樣死!劍光突然想自己現在是公的還是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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