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醒來時鼻子裏尤有血腥味。胸腹間隱隱作痛。大當家的那一刀因為憤懣下手力道足夠大,竟將他劈成兩段。“無論怎樣算是度過一劫,這一世我是什麼東西?”劍光低頭一看,赫然兩個巨大的牛蹄。想起自己最喜歡吃牛肉燉西紅柿。今世為牛也算是報應。沈可不知道怎樣了。估計大奶奶再也不敢打她了。那麼她可以相夫教子、安度晚年了。如果那樣的話這一世恐怕沒機會遇到了。想到這裏,心頭一陣酸楚。孤獨和寂寞像一塊大石頭壓在他胸口讓他幾乎窒息。“我是誰?我在那裏?我要去哪裏?如果生命隻為死去那生命的意義何在?”他捫心自問。這個千古命題第一次真切地困擾著他。這時,他的屁股上挨了一鞭子。

“閃電,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竟然是沈可的聲音。大喜過望的劍光連忙轉頭一看,隻見沈可笑盈盈的站在麵前,手裏拿著兩把雪亮的尖刀。劍光嚇得倒退一步。暗想:這小妮子為什麼每一世都嗜殺成性。這性情與她嬌美的外貌反差太大了吧。

“你咋了。我臉上有東西嗎?瞧你那怯樣,哪裏像鬥牛,明天怎麼打敗雷神!”

“鬥牛!”劍光這才注意到沈可的衣著,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土司公主。也隻有這個民族才熱衷鬥牛。沈可先把兩把尖刀在劍光的角上比較一下尺寸。滿意後又小心地圍著劍光轉了一圈,似乎在觀察周圍的環境是否安全。劍光心中狐疑,聽說賽馬會在比賽前被對手做手腳。賽牛估計也差不多。沈可曆來光明磊落,不會做卑鄙齷齪的勾當,那她鬼鬼祟祟的是要幹什麼?隻見沈可佇立半晌,似乎在調息。少傾,慢慢將劍光的左蹄子托在掌中,右手的食指、中指和大拇指順著牛腿上的經脈捋上來。劍光心中驚訝不已。一是:沈可纖細手指的力度非常大;二是:沈可做導引之時通過手指透過來的氣脈極其純正渾厚,說明她功夫不淺。渾身舒適安詳的劍光突然想:“牛也有奇經八脈嗎?師傅從來沒提起過。分明是有的。難道沈可比師傅還厲害。”劍光狐疑著。沈可倒像是慣於為劍光做導引一般,手法極其嫻熟,阻礙之處也知道如何通透。一番之後,劍光神清氣爽。哼哼兩聲算作道謝。沈可笑一下。“今天倒乖。四液四膏處的積擁也開了。是你自己想開的,不然單憑我導引的氣力達不到。天助我,兵臨城下之時你我神意互通。咦,你不會預判到危險回光返照吧。哈哈。”說著從包裹裏拿出幾味草藥送到劍光的嘴邊。劍光看時隻見是三七、黃瓜仔、醍醐,還有幾味不識。通過剛才沈可的導引,劍光已經知道自身筋骨和肌膚的陳傷所在,單從所識的幾味藥來看用得非常精準。沈可環抱著劍光的脖子一邊撫摸著他的頭一邊喃喃地說:“傷可治,經脈之異卻非一日可隆。不過無礙,我已經探明移理,待你撐過明日,我便找一處隱秘所在將你的衝、回兩條經脈換成大的,再以浮遊之術疏通與之關聯的心肝血脈。那時,你的力氣和靈敏將無敵於天下。什麼雷神,火神,全部變成死神。嘿嘿。”導引之術本耗氣血,沈可心情雖好,但言語之時不免嬌喘籲籲。劍光的脖頸被環抱著聞得沈可吹氣若蘭,已是意亂神迷。更聽得她處處為自己的未來謀劃、努力不由得暗自傾心。當聽到“經脈移換”,“心脈疏通”之語時又大吃一驚,此兩項醫法隻在古籍中看過,具體操作早已失傳。沈可怎麼知曉。我穿越到戰國了?不能啊。

這時,圈門一開,一個大眼睛,皮膚白皙的少女閃進來。“姐姐,我就知道你在這裏。功課做完了。不用瞪我。”

“你的氣力不夠閑暇時就不能多練習嗎?”“我可不想像牛一樣壯。”“壯和氣力是兩回事。”“我也不懂,姐姐身材一如常人可是怎麼能迸發出巨大的力量。”

“力由氣生來自血液而不是肌肉。你慢慢就會體會到的。”

“閃電的力氣是不是也來自血液?”“他還不會,隻能以意領神,以神驅肌。靠的是蠻力。不過今天他好像開竅了。”

“如果他能夠像人一樣就好了。剛剛阿爸和小活佛下了重注。誰輸了不僅要交出壩上的牧場,還要我修習迷宗,惡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