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裏苟的計劃之中。
他攜百官之勢,以淫亂無道為借口,直接逼宮皇帝。
鋪墊了這麼久。
勾聯了這麼多人。
原以為一定會一擊命中,最終,皇帝遜位。
可是萬沒想到,江離隻有了一招聯姻,便輕鬆破局。
現在,不但逼宮計劃破產,就連朝堂人心都被江離攪亂。
連最鐵杆的黨徒百裏川都改換了陣營。
盛怒之下,百裏川直接撕破了臉。
什麼借口。
什麼臉麵。
統統都不要了。
既然想當狼,那還披什麼羊皮,直接亮出獠牙。
百裏苟陰沉的冷笑著,森然如狼一樣的目光依次掃向群臣。
“弩團聽令!”
“誰敢造次,格殺勿論。”
“我倒要看看,都到這種時候了,誰還敢做仗馬之鳴!”
朝堂之上寂靜無聲,無人敢跟他對視。
其實,從弩團應聲的那一刻,群臣的熱血就被冰封住了。
滿殿文武,沒有誰真的不怕死。
此前所有的騷動,都是被巨大的利益撩撥起來的。
但是任何的利益都比不了自己的這條命。
群臣也是人,也怕死。
所以,當弩團亮出殺意,群臣猶如霜打的秋蟬,瞬間息聲。
重新控場,百裏苟仿佛重新找回了自信,臉上露出了森然如鬼的笑意。
“剛才叫得歡,我還以為你們一個個忠勇有加,真的都不怕死。”
“原來都是裝出來的!”
“一群謬種!”
說話間,他晃動手中的鋼刀。
這是弩團指揮使的佩刀,剛才被他拿到手。
刀鋒晃動,割裂空氣,發出錚錚的嗡鳴。
凜然的刀鋒聲音之下,群臣瑟瑟後退,噤若寒蟬。
那是一種畏之如虎的姿態。
那一刻。
百裏苟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就見他緩緩地閉眼,長長的吐氣,就連呼吸都在輕微地顫抖,仿佛是在享受這片刻的快意。
一息之後。
百裏苟猛地睜眼。
同時,刀鋒直指江離。
“陛下!”
“今日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也要由你結束。”
“那份罪己詔我要定了,你想下也得下,不想下也得下。”
“不然,就休怪微臣動粗了。”
事已至此,百裏苟徹底撕破臉,不再顧及什麼君臣名分。
什麼體麵。
什麼法理。
都是脫褲子放屁,給外人看的。
真到了圖窮匕首現的時候,武力才是解決一切問題的王道。
誰抓住兵權,誰才能成為最終的贏家。
而現在,正是這種時候。
百裏苟陰森的笑臉上湧動著殺機。
顯然,他已經惱羞成怒,不惜弑君也要推動自己的計劃。
“大不了,到時候對外揚言,天子暴卒。”
“隻要奪權在手,就算是冠君侯,也不敢拿我怎麼樣。”
閃念至此,一股狂傲的氣焰從他身上油然而生。
“陛下!”
“我隻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這道罪己詔,你到底下還是不下。”
他手中的刀緩緩舉起。
弩團登時會意,紛紛揚臂。頃刻間,上千支利箭揚頭錨定江離。
隻要百裏苟一聲令下,頃刻之間,江離就會萬箭穿心。
白起斷喝一聲,閃身擋在了江離麵前。
“百裏苟你敢!”
此前,他將四十三名命婦安排在丹壁禦台之前,就是要充當擋箭牌。
可是顯然,百裏苟絲毫沒將這幾十條人命放在眼裏。
而且,萬箭齊發之下,她們所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必死的格局仍舊沒有改變。
白起的心底驀的升起一股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