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春桃通傳的消息,榮太後的眉頭狠狠一蹙,“你可是看清楚了,皇帝這個時間沒有在養心殿,朝這邊來了?”
“太後娘娘,奴婢肯定沒有看錯,陛下也不知道是有什麼急事一樣,走的很快,那福喜追了一路呢。”
榮太後起身,朝外麵看了看,“既然是急事,扶哀家出去。”
“是。”春桃扶著她,朝門口的走去。
但是沒有走到門口,榮太後停住了,偏頭看向春桃,“讓沈貴人也一起來。”
池清晏這邊剛進壽康宮的門,就看見站在中間的榮太後,“母後怎麼出來了。”
榮太後笑了笑,“皇帝可是有什麼急事?這個時間怎麼來壽康宮了。”
他自然不能說出真相。
“無事,朕隻是來看看母後可是吃了那些魚。”
“吃了,皇帝用過膳了嗎?”
池清晏眼神飄了一圈,沒有看見想看見的人,“已經用過了,母後要不咱們先進去吧,這裏風大,當心身體。”
榮太後眼神閃了閃,“不急,哀家這身子也該見見陽光了。”
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沈嫿的請安聲。
“臣妾參見陛下,太後娘娘。”
她換了套淺藍褙子底下束了一條藕粉百迭裙,精心收拾了一番,一看就是讓長輩喜歡的乖巧類型。
池清晏直了直身子,“嗯,起來吧。”
榮太後看了看他,又看看起身的沈嫿,不動聲色地側著身子,擋住了池清晏的視線。
“沈貴人是不是下午還有課業要寫?”
沈嫿不知道榮太後怎麼突然提起這個,“回太後娘娘的話,臣妾的確還有嬤嬤布置的課業。”
一說起這個,她真的有些心累,從前在德妃那個學堂的時候還能混混,再不濟還有欣常在能給她抄抄,現在好了,布置的那些東西她真的一點都看不懂。
池清晏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什麼課業?”
“是那個嬤嬤早上布置的策論,要寫。”
“你會寫嗎?”
“……”
沈嫿在心底翻了一個白眼。
【不會啊!這不是白問嗎,我有什麼本事你不是最知道嗎?】
池清晏勾勾唇角。
“有不會的可以來問朕。”
一句話讓周圍的人都安靜了。
沈嫿也是瞪大了眼睛,來溫婉都裝不住了。
【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想要害死我,要我死大可不必這樣的】
“……還是不必勞煩陛下了,陛下平日裏為了國事已經足夠辛苦了,臣妾這點小事不要再讓您費心了。”
池清晏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榮太後已經先一步開口,“沈貴人的確是個可心的,既然還沒有寫完,便回屋吧……”
沈嫿:???
把自己叫過來就是這?
早知道就不換衣服了,還畫了一個妝。
“是。”
壓下心裏的嘀咕,沈嫿退了下去。
等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轉角。
榮太後突然開了口,“皇帝不進殿嗎?”
池清晏沉默一瞬,抬步朝正殿的方向走去。
春桃得了榮太後的指使,給兩人倒了一杯茶水,就退了下去。
門被關上,榮太後看了一眼喝茶的池清晏,“皇帝今個來不是來看哀家的吧。”
池清晏手頓了頓,“母後多慮了,朕隻是來看母後的。”
對於他的話,榮太後沒有說信了,偏過頭看了一眼門外,從這個方向還能看見坐在亭子裏寫東西的沈嫿。
今個早上她也是在這個位置看著的。
“陛下覺得沈貴人如何?”
“朕不愛評價人。”
榮太後頷首,“的確如此,皇帝現在要做的應當是平定朝堂,還是不宜吧重心往後宮放……”
話還沒有說完,池清晏放下了茶杯。
抬眼對上了她的眼睛,“母後,朕都明白的,有些事情並不像表麵上看上去那麼簡單的。”
榮太後歎了口氣,“哀家明白了,你心裏明白就行。”
“嗯,母後既然沒什麼事情,朕就先走了。”
榮太後身子還沒有起來,就聽他又說了一句,“朕去看看沈貴人。”
“隻是順便。”
榮太後:……
也是不用這樣再強調一遍的。
……
“太後娘娘您不想要陛下和沈貴人多接觸,為何不攔著呢?”春桃扶著榮太後朝門口走。
看著不遠處池清晏徑直朝亭子裏走的身影,榮太後的眼神暗了暗,良久,才歎了一口氣,“他,這些年也不好過的。”
“奴婢覺得您還是覺得沈貴人是個溫柔的,才會默認的吧?”
榮太後偏頭瞪了一眼,“就她那個性子哪裏體貼人,那丫頭,心黑著呢,你們都被她那個樣子給騙了。”
春桃在心底默默重複了一遍,“騙了?”
“且看著吧,她還嫩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