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不是有病嗎?”徐遲頭一次聽說這種邏輯。
“不止你一個人這麼說,那能怎麼辦?”蘇落眼裏帶淚的衝著徐遲笑,“快吃,一會兒涼了。”
蘇落說不過徐遲,隻能轉移話題。
因為她知道徐遲說的都對,但是自己過不了那個坎。
心理學上有一種說法,叫做幸存者愧疚。
指的是,一個人認為從創傷事件中幸存的自己是有過錯的,因為自己的幸存而感到困惑內疚,甚至寧願自己也遭遇不幸。
蘇落清楚的知道問題的關鍵,都是從那個早上開始的。
無論用怎麼樣的說法,自己都無法回到過去,無法在車禍事件中擔起自己的責任,分擔張澤的傷痛。
如果做不到這個,其他的都是無用的。
蘇落就是這樣想的。
晚上蘇落跟張澤請了假,直接帶著徐遲去了機場附近的酒店,張澤什麼都沒問,痛快的就答應了。
蘇落也說不清,處理完程文靜的事情,感覺張澤對自己的態度都好了,果真是嘴硬,要不現在怎麼會心情好呢。
然後,不出意外的,半夜兩點的時候,電話鈴突兀的響起。
“文文啊,下課了?”蘇落接起電話,語氣溫柔。
“……”高文文聽見蘇落的聲音,感覺整個人都石化了。
“還沒吃飯呢?”蘇落也不管高文文回不回答。“晚飯是張洵做嗎?家務多讓他做一些,女孩子就要嬌氣點兒。那邊冷不冷,聽說總是下雨,是不是出門就要帶傘?穿的是不是都沒有你時髦?長得個子都挺高吧。老師還嚴厲嗎?聽說國外上學氣氛特別好,老師也沒有架子,……”
毫無預兆的,高文文嚎啕大哭起來,打斷了蘇落的話。
蘇落也不惱,衝著徐遲點點頭,示意她接著睡,自己拿著電話去了陽台。
冷風一吹,蘇落不禁抱緊了胳膊。
“落落姐,我爸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高文文說了一句,又是放聲大哭。
“沒有人不要你,你爸也沒有這麼說,你不能自作主張啊。”蘇落回到客廳,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摸著熱水,才感覺身上有了溫度。
“我,不是,就是,他,他不理我。”高文文哭的一斷一斷的。
“他說不理你了?沒有吧,我可都聽徐遲說了,這麼大人了,就會哭,還好有男朋友,要不都嫁不出去。”蘇落語氣調侃。
“她都跟你說了?”高文文哭聲可算是停了下來。
“嗯,都說了。”蘇落語氣平緩,就像是在說早飯吃了什麼一樣。
“我爸,他,……”高文文又開始哭。
蘇落聽著感覺腦仁有點疼,嗡嗡的。
“你爸他親口說不認你了?他說你以後不是他的女兒了?高陽他親口說了?”蘇落咄咄逼人。
“那倒沒有,可是他不理我。”高文文止住哭聲,但是語氣還是抽抽搭搭的。
“你們倆人的名字隻要還在一個戶口本上,那就沒人敢說你們不是父女,法律不讓。”蘇落搬出來法律,本來嚴肅的事情,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那他怎麼不理我。”高文文嘟嘟囔囔,好似被說服,又好似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