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零年，八月七日，四九城。
南鼓鑼巷附近的大雜院。
“孩他爸，實在不行，就把咱兒子的工作和人家李主任換換。”
“我在想想。”
穆春山在軋鋼廠上班一個六級鉗工，一個月七十多塊錢，一家三口，自己的兒子高中畢業，好不容易被分配到了軋鋼廠，就等著去上班呢，突然廠裏的車間主任找到了他。
想把他車間主任的兒媳和自己的兒子換一下工作，什麼自己的兒子體弱，不適合軋鋼廠，他作為車間的主任，要為手下的工人想，所以想把自己兒子的工作換成輕巧的紡織廠工作，而他的兒媳來軋鋼廠上班。
雖然自己是一個六級的鉗工，但不傻，什麼紡織廠的工作輕鬆，那也要分什麼工作，紡織第一線的工人那也是最累的，還沒有升職的希望。
不就是人家女方要求李主任把工作調到軋鋼廠，要不然人家也不會和他的兒子結婚。
正好自己的兒子今年剛畢業，被分配到了軋鋼廠，這就是一個名額。
“要不去找找一大爺？”
媳婦的話讓穆春山有些意動，但瞬間又搖搖頭。
“這易中海什麼都好，但他不是官。”
“八級鉗工雖然聽著厲害，那也要人家拿眼看你，這李主任的兒子認準了這個兒媳，他怎麼辦，誰都沒用的，除非比李主任的官大的領導發話，但咱們什麼時候認識那樣的領導？”
穆春山不知道是給自己的老伴解釋，還是在發牢騷。
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當遇到麻煩事的時候，自己一點門路都找不到。
“自己兒子呢？”
這時候，穆春山才想起自己的兒子，這馬上就要上班了，可不能在瘋玩了。
“一大清早，就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王大娘是雖然是城市戶口，但一輩子都沒有工作過。所以家裏的大事都是自己的老頭子做主。
“他的衣服做好了？”
去上班了，要有個上班的樣，必須有一身新衣服，別看他才七十多塊錢，但養家糊口還是可以的。
雖然這兩年的日子都不好過，但他也不能虧了自己的兒子。
“早就做好了！”
自己的兒子的事那可是大事，王大娘早就準備好了。
此時他們口中提到的兒子正在醫院門前晃悠。
軋鋼廠職工醫院門前，兩個小夥子正雙眼放光地盯著過往的行人。
“大勇啊，你說這樣行嗎？”一個身材微胖的年輕人問道。
“有什麼不行，你不打聽好了，還能出什麼差錯。”旁邊那位有些瘦弱的年輕人說著話，但雙眼緊盯過往的行人。
“哎，別說話了，他們出來了。”
“在哪？”
“在那。”穆大勇用手指著。
“準備，走！”
一聲令下，兩人就走向醫院。
“大勇啊，你行嗎。我這長輩可是得了多年的風濕，一疼起來那就要人命啊。”
“這個你放心，就憑著咱兩人的關係，我這可是秘方，別人我還不說呢，藥到病除，不管你什麼風濕，在我這裏都算不上大事。”
兩人的談話可沒有背人，過往的行人都聽見了。
這是誰家孩子？在胡吹什麼啊？
“小同誌。”突然一聲叫喊在他們耳邊響起。
“我說的可是真的，你放心。”穆大勇一把拉過要轉身的曹然。
“你接話啊。”
“她叫你了。”
“接話。”穆大勇咬牙切齒地低聲的說著。
人家叫誰呢？這麼多人，你怎麼知道叫得你。
而那位家人的中年婦女有些懷疑了。
“小同誌。”再次出聲喊叫，但這次卻沒有上一次的聲音大。
“哎！”穆大勇連忙轉身。
再不答應那就真鬧笑話了。
“這位大姐你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