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合肥老賊,難道要把我大清最後一兩銀子搜刮幹淨後才肯罷休嗎?”一個麵色白淨的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氣憤的說道。本來白白淨淨的臉龐也因為憤怒而變的漲紅。
“話不能這樣說。不過這次李中堂又要買那意大利船。這個國家我聽都沒聽說過,能造出什麼樣的好船?要是買英吉利或者德意誌的船還算說得過去,再不濟買法國人的也算可以。非要買一個意大利國的戰艦,造價還頗貴,據說一條戰艦的首付就是50萬兩白銀,可當真是一個無底洞啊。”一個老者平靜的說道。
“老師,您是帝師,又掌管戶部,不能任由這李合肥胡來啊。”年輕人急聲說道。
“廷式啊,我雖為帝師,但是這戶部撥款可不是我說了算,要看軍機處孫中堂,更要看太後的意思。我現在也就是拖一下。如若這李合肥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折子,而我不辦款,這貽誤海事的責任我可擔不起啊。”翁同龢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
“聽說,這回意大利人新派遣了一個駐華武官?”愣了半響,文廷式小聲問道。
“是這樣,不日將到總理外國事務衙門交換國書。”翁同龢十分納悶,不知道自己這位愛徒怎麼想到這裏了。
“這合肥老賊花費如此多的銀子來購買一條4500噸級的戰艦,基本上是當年購買致遠價格的2倍。”文廷式小聲說道。
“你是說這裏麵有相當大的一筆錢會進入李合肥的腰包?”翁同龢眉頭一挑。言語中也有一些興奮。
“如若,皇上親自接見這新到的意大利武官,然後在問出這個價格其實沒有那麼高,這李合肥就是欺君之罪。”說道這裏,文廷式眼中冒出一道寒光。
“皇上親自接見一個外國駐華武官,有些小題大做吧?”翁同龢心裏明顯一動,但是臉上依然是古井無波。
“這一國武官自然不值得聖上親自接見,但是如果和西洋其它國家的武官一起召見,然後喝喝茶什麼的。這理由就充分多了。”文廷式字斟句酌的說道。“而且這總理各國事務的一直都是總理衙門,以至於洋人眼裏隻有總理衙門而沒有當今聖上。”看著沉默不語的翁同龢,文廷式又加了一把火。
“好謀略,如果在座的西洋各國公使能從意大利人那裏看出現端倪,然後再稟報聖上,這李合肥的欺君之罪就算坐實了!!”翁同龢畢竟是官場上的老油條。他知道,自己與洋務和兵船上什麼多不懂。所以,要找漏洞隻能靠別人。想那西洋各國矛盾重重。能有一個機會當眾羞辱一下別國。怕是那些蠻夷們會爭先恐後吧?翁師傅一廂情願的說道。這位誌大才疏的翁師傅根本不知道西洋各國除了鬥爭還有合作,更不知道這個意大利除了和奧匈帝國關係不好外,和其它各國關係還算不錯。而更加悲催的是,翁師傅不知道他所要麵對的是誰,第穀,維托裏奧和徐傑一起培養出來的學生,別說一個翁師傅,即使是劉步蟾等在英國接受過係統海軍教育的人,在見識和知識量方麵無法和第穀相比,至於說到船舶設計,那更是不能比。所以老翁同誌從這個計劃一開始就錯了,而且錯的相當離譜。
“你這幾天也辛苦一下,多看點洋人的書和我北洋水師艦船的資料。到時候讓那些洋人和諸位大臣看看,我翁同龢的弟子不光精通文墨,洋務也是很在行的。”翁同龢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