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天府很是鬱悶,這件鬥毆事件一邊是以戶部翁老師的得意門生,一邊是連朝廷都招惹不起的洋大人,和李中堂新收的弟子以及北洋水師提督。這按說,是洋人先動的手,把文廷式等人給打了。但是呢,首先是文老爺出言不遜惹到了洋人,更可況這洋人有治外法權,打了也就打了,他順天府沒法處置。至於那個李中堂的弟子,更是一紙訴狀直接遞了上去,說文廷式等人光天化日之下誹謗朝廷重臣。說實話,說北洋水陸二師是李中堂私軍的,在朝廷上不是少數,但是呢,有些話,你不能放到台麵上說。尤其是現在李中堂進京麵聖,這時候說這話還被李中堂的門生和海軍提督聽到了,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濟世啊,你這剛來京師就坐下此等大事,我當初可真是看走眼了。”老李不鹹不淡的說道。
“學生隻是說了實情而已。”徐傑低首道。“而且,這中樞有一幫清流在背後胡鬧,對我北洋可是大大的不利啊。”躊躇再三,徐傑還是把話說出來了。徐傑的意思很明白,趁著這次機會,以誹謗重臣和詆毀外國友人的名義把清流之中的特別能跳騰特別能壞事的人除去一部分。北洋在輿論上的壓力自然會小很多。
“你不知道,現在禦史台和翰林們已經急著上書為文廷式等人說情了?還罵你是洋人的狗腿子。”李鴻章說道。
“罵就罵吧,就算沒有這事,他們依然會去罵北洋,如果此事處理的果斷些,怕是能嚇住一批人。那些清流沒事的時候到處折騰,一旦真有了事,真正硬骨頭的沒有幾個。”徐傑充滿鄙夷的說道。
“那翁師傅那邊怎麼辦?他開始求情求到老夫這裏了。”李鴻章不由的笑了笑。
“這文廷式北洋方麵自然可以網開一麵,但是洋人那邊,怕是沒這麼輕巧吧?”徐傑沒有正麵回答。
“這維托裏奧那邊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李鴻章問道。
“這件事已經讓意大利駐大清公使知道了。怕是不能私了。”徐傑說到這裏得意的一笑。
“老夫當真可是小看你了。”李鴻章笑著說。
“哪民間的流言如何處置?這要是有人說我北洋幫助外國人欺壓本國進士你說如何是好?”老李又問道。
“淮係駐紮直隸,在民間造一些聲勢應該不費力,而這文廷式等人嗎?不懂海事卻信口雌黃,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批駁。這丟的可不僅僅是他的人,我大清的威嚴何在?說嚴重些……。”徐傑故意不說下麵的話。
“這有辱國體之人殺了都不為過,更何況現在還肆意辱罵別國?是不是這個意思啊?”李鴻章一邊說一點頭。
“我們還可以把北海之事傳到民間,讓天下知道我北洋之困境,知道世界之大,知道那些清流們所言隻是空談。”徐傑說道。“然後我北洋還可以趁機在翻譯一些關於西洋戰艦和機械書籍。讓更多的人知道外麵的世界。”
而與此同時,在紫禁城中,光緒和慈禧則在為文廷式等人的結局做著最後的權衡。一位名義上的最高統治者和一位實際最高統治者正在為這件事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