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二,李霈慕大喜之日。
李府上下都披紅掛彩,李老爺早在一個月前就開始讓下人們著手裝扮府裏,還給所有人都換了新衣服,所以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洋溢的笑容。
當然也有例外之人。
“啊~~”李霈茗坐在鏡前打著哈欠,任由阿悅擺弄著自己的頭發。“怪不得二哥不去。”李霈茗閉著眼睛說道。
陪大哥去接親,本是二哥李霈薪的差事,不知怎麼最後落到了自己肩上,天沒亮就有人來叫自己,怕她誤了吉時。
“二少爺本就不喜摻和這些事。”阿悅將李霈茗的頭發束好,然後把巾子覆蓋在發髻上,最後用紗羅包裹住頭發和巾子,在腦後打結固定好。
“我知道。”李霈茗對著鏡子打量著自己,感覺缺點什麼“阿悅,給我塗點胭脂吧!”開始在麵前的盒子裏翻找。
李霈薪雖也從小女扮男裝,但和李霈茗的性子完全不同。她性格比較孤僻,又怕被人發現真實身份,時刻保持小心謹慎,故不喜歡在人多的地方拋頭露麵。
“你就不要作妖了,今日又不是你成親。”阿悅端了杯茶放到李霈茗手上,又給她拿了些吃食。“喝杯茶,清醒清醒,再吃點東西。免得一會路上餓,從馬上掉下來。”
“怎麼會,大嫂家也沒有多遠。”喝了口茶後,拿起一塊糕點吃了起來。
“三少爺,該出發了。”李霈茗沒吃幾塊,就有人來叫她。“來了,阿悅我走了。”最後喝了一口茶,拿了一塊糕點就出去了。
“誒?”阿悅拿著絲帕,站在門口。“老是不記得帶帕子。”抱怨了句,轉身回了房間。
“吉時已到,出門接親。”
高昂的聲音傳來,李府接親隊伍也出發了,李家和秦家本就才隔兩條街,很快便到了新娘子家。
接到新娘子後,就返回了李家。因秦老爺疼愛自己的閨女,陪了不少嫁妝,接親隊伍比來時長了好幾倍。
山陽城的人隻知道李家有錢,沒想到秦家也這麼深藏不露。
路邊的茶館裏,眾人感歎道:
“沒想到這秦家這麼有錢!”
“你以為李老爺是和誰都攀親的,別看李家平時張揚富貴,真比起來,不一定能比得過秦家。”
“哦,這秦家是幹什麼的?”
“這秦家祖上是皇商,隻是這幾年沒落了。還有東街的黨家,那也是富可敵國的一家,是與外藩人做生意的。”
“哦~咱這山陽城的富戶還不少哩!”
“那可多著呢,你且聽我慢慢道來。”
……
新娘子進門後,李霈茗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待李霈慕拜過堂後,趕在宴席開始之前,打算回自己的房間小憩一會。
路過花園的時候,聽到身後有人在喊“木公子。”
“木公子?”這不是自己落水被救起後,給那位姑娘胡謅的姓氏嗎?“啊,不會真是她吧?”心裏頓時一驚,剛才的困意也煙消雲散。
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後,果真是當日那位女子。
“沒想到在這裏還能遇見姑娘,真巧啊!”李霈茗側過身子說道。
“木公子和李家大少爺關係很好嘛,今日迎親都跟著?”黨如筠也側站著,然後又挪了下位置,把自己與李霈茗的空隙拉大了許多。最後向遠處眺去,確定自己可以看到春兒,春兒在遠處守著,防止有人過來。
李霈茗被問的不知如何回答,“額……是,我與李兄從小一起長大,勝似親兄弟,所以今日陪他一起。”
“勝~似~親兄弟麼?”這時春兒向自己打著手勢,“木公子還是多想想再回答,告辭。”
李霈茗看著她突然離去的背影,還想說什麼,就瞧見有人往這邊走來,於是也趕緊離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黨如筠今日和父兄一起來李家,說是來喝李霈慕的喜酒,其實是讓自己來相親的。
黨老爺早就聽說,李家有三位公子,都是一表人才。派人打聽後,得知除了李霈茗,其餘二人早有婚約。便趁著李霈慕的婚宴,將黨如筠帶來與李霈茗相看相看。
“小姐,她真是李家的人麼?”春兒小聲的問著黨如筠。
黨如筠點了點頭,剛在堂上她還有些不確定,但剛剛李霈茗的回答,讓自己確信她就是李家的公子,至於是二公子還是三公子,那就不知道了。
“這李家真有趣,少爺竟是女子扮的。”
“是啊,果真有趣。”黨如筠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向黨老爺歇息的房間走去。
李霈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起身喊道:“阿悅,讓秋安進來。”
“沒睡著麼?突然叫他進來有何事?”阿悅走到床前將鞋給李霈茗穿好,又拿了套新衣服給她。
“我自己來,你先去叫他,再打盆水來,我洗把臉。”說完開始自己穿衣服。
秋安進來後,在屏風後背站著“少爺,有什麼吩咐?”
這時阿悅也將洗臉水打了進來,李霈茗用她修長白皙的手撩起水洗著臉,然後用阿悅提過來的毛巾擦了臉上的水珠“你去打聽打聽,今日有哪些賓客帶了自家姑娘來酒席,年紀和我差不多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