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悠從秦乂進來就一直在暗暗觀察他的小動作。
進到別人房間不會隨意走動。
沒有潔癖。
不好意思、害羞或者很尷尬的時候會揪衣角,視線也不敢對著她。
很好,這些習慣基本和他吻合。
但……
這人怎麼一直盯著水杯?
想喝就拿唄,夜探美人窗的事都做了,喝杯水還不好意思了?
楚心悠看了他一眼,隨即轉身把水倒進洗手池,重新接了一杯溫熱的水遞給秦乂:“給,既然沒有潔癖,我就又倒了一杯,喝吧。”
秦乂垂眸看那杯還冒著熱氣的水,雙手握住杯底、接過,這期間愣是沒敢抬頭看一眼楚心悠。
楚心悠奇怪的又看了他一眼,然後拖了兩把椅子放在了窗戶邊。
壓著秦乂的肩膀,把他按在了椅子上,隨後拿起自己的水杯坐到了對麵:“我記得你上次還不是這樣,今天是怎麼了?怎麼奇奇怪怪的?”
秦乂握緊了水杯,像是被警察審訊的犯罪嫌疑人。
“我……”
他忽然抬頭看向楚心悠:“你就不怕我是來殺你的嗎?”這麼輕易就給他開了窗。
楚心悠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你要是想殺我,我還能活到今天?”
他老婆婆的!水都涼透了。
秦乂默默把手中還溫熱的水遞到了對麵。
楚心悠挑了挑眉,沒接,仍舊端著那杯喝到一半的水:“說吧,你為什麼這麼晚會在我窗外?”
秦乂默默把水杯收回,繼續沉默。
楚心悠見他不說話,拿出手機再次確認了一遍俞歸給她發的信息。
“今天你也去參加了封雪清和俞鶴陽的訂婚宴,但警察來了,你就走了,然後又從饕餮食府附近一直跟蹤我到酒店。”
“所以說,參加訂婚宴是個幌子,你真正的目的是我。”
秦乂還是不說話。
因為他實在不知他該說些什麼。
難道說他是擔心她今天晚上的狀態,所以才從饕餮食府門口一直跟到了這家酒店?
不,這樣解釋對她來說很奇怪,而且……
他有什麼立場去擔心她?
楚心悠無奈了,她起身把水杯往矮櫃上重重一放,秦乂下意識挺直了身體。
“我心情不好,你知不知道哪裏有能讓人發泄情緒的地方嗎?”
秦乂想了想,半晌才蹦出一個字:“有。”
“那好,你帶我去吧。”楚心悠道。
“有些危險……”
“你帶我從這裏走。”楚心悠打開了窗戶。
“那裏也危險……”
楚心悠登上了窗台。
嚇得秦乂連忙過去拽著她的胳膊,另一隻手想扶著她的腰,但又覺得不合適,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
“你走不走?”楚心悠問道。
秦乂艱難的點了點頭。
幾分鍾後。
秦乂把繩鉤爪的鉤子勾在了窗台上,一隻戴著皮質半指手套的手拽著繩子,一隻手緊緊攬住楚心悠的腰,尤為緊張道:“抱緊我。”
楚心悠額頭抵著秦乂的胸膛,閉緊了眼睛,環著秦乂腰的兩隻手收緊:“跳吧。”
秦乂不放心的拽了拽繩子,然後從空調外機上一躍而下……
冷冽寒風在兩人耳邊呼呼作響,但秦乂卻絲毫不覺得冷,心頭似乎還燃起了一簇火苗,暖烘烘的。
而楚心悠有秦乂給他頂風,自然也沒覺得冷到了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