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悠看了看艾美還有點腫的眼睛,從兜裏掏出那盒藥膏:“閉眼。”
艾美好奇的看了一眼,乖乖閉上了眼睛:“這是什麼?”
“消腫藥膏。”楚心悠仔細用指腹輕輕塗抹她的眼周,一邊塗,一邊看了一眼司徒擎天:“擎少是陪艾美來的?”
司徒擎天站在艾美身後微微點頭。
“那蔓蔓和彥辰呢?”
楚心悠看向兩人問道。
“我們……”兩人對視一眼,蔓蔓道:“陳思琪的死我也有一份責任。”
趙彥辰握緊了蔓蔓的手。
“雖然我知道這於事無補,但……”說著,蔓蔓低下了頭。
楚心悠拍拍蔓蔓的肩膀,安慰道:“不關你們的事,你給了陳思琪一個聲討的機會,但最後的結果是我們誰都沒料到的。”
“而且我也想清楚了,有因必有果,她的死從一開始就注定了。”
話落,她率先走進公安局。
眾人緊隨其後。
雖然楚心悠剛才說的挺明白,看的也清楚,但等她真的接過陳思琪的骨灰盒時,她還是忍不住在心裏罵自己。
好好的一個人,昨天還會哭會鬧的一個人,今天就被裝進了這個小小的骨灰盒裏,無聲無息。
一步錯,步步錯。
楚心悠給她選了一個地理位置最好、風水極佳的墓園,她的墓碑前擺滿了白色的菊花。
四個人披著大衣站在陳思琪的墓碑前。
石碑上方方正正的照片裏,短發女生的臉上沒有笑容,眼神裏還藏著一絲膽怯與自卑。
那是陳思琪整容前的照片。
楚心悠微微彎腰,向她鞠了一躬:
“很抱歉,我向你父母要了你原來模樣的照片做你的墓碑遺照,我也沒有讓你落葉歸根、回歸故土。
你生前和我說,你想離他們遠遠的,所以我把你葬在了這裏。
我不知道人死後有沒有靈魂,會不會轉生。
但如果真的有下輩子的話,希望你能像俞念笙一樣,有疼愛她的父母、兄弟、姐妹,有執著她一生的愛人、有一個美好溫馨又幸福的家庭。
但不要像今世一樣,延續她的結局。”
楚心悠站在墓碑前,久久注視著她的遺照。
天空飄起了雪花,落在每一個人的頭發上、肩上、臉上,還有一座座墓碑上。
艾美走過去挽住了楚心悠:“時間不早了,雪越下越大,我們也該走了。”
因為某些人的特殊關係,陳思琪的骨灰被殯儀館的人火化後直接送到了公安局。
所以他們從十一點在公安局領取陳思琪的骨灰到聯係墓園選址、刻碑文再到安葬,又用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
悠悠曾勸過他們,讓他們先回去,正好公司有事,付彬潤、付彬野和張寒便先走一步。
蔓蔓也被悠悠逮著個機會塞進了他們的車裏,趙彥辰自然也跟著蔓蔓和付彬野走了。
司徒擎天非要陪著她,賴著不走,悠悠和他不熟,也就沒好意思趕他。
她哥不知道什麼原因也留了下來。
因為下雪的緣故,許多來祭奠先人的人都走了,整個墓園就剩下了他們四個人。
楚心悠點了點頭,把胸前的圓形乒乓菊摘了下來放置在了陳思琪的墓碑前。
“不管你最後一刻有沒有釋懷,俞鶴陽都會為他的行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也希望你能夠真正找尋到屬於你的光。”
說完,她微微彎腰,再次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