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安全。”
身後突然傳來俞夕月的聲音。
司徒擎天腳步一頓,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又似另一記大錘,給了他當頭一棒,心髒似乎都停滯在了那一刻。
有生之年,他竟還能得到她的一句關心?
司徒擎天暈暈沉沉地回頭,隻覺得頭重腳輕。
而那無時無刻不在牽扯他情緒的人卻已經漸漸走遠,隱入拐角。
而轉身離開的俞夕月腳步看似從容,實則那句話脫口而出後她慌得不知所措。
第一反應也是趕緊逃離這裏,好像這樣就可以把剛才那個關心司徒擎天的自己丟掉,當這件事從沒發生過。
隻是,他鎖骨上那道紅褐色的疤痕卻仿佛拓印在了腦海裏,總時不時地跳出來。
或許,她剛才也沒做錯什麼。
對,他是軍人,是國家重點培養的人才。
出去執行任務,她作為華國公民的身份關心一下人民子弟兵有什麼不對?
如此一想,俞夕月的腳步頓時輕鬆了許多。
她自是希望保家衛國的戰士平安歸來的。
付彬野說情況有變,需要支援,也不知道他那邊怎麼樣了。
此時,萬壑灣別墅。
這一片從前有很多彎彎曲曲的深溝和大坑,由此得了萬壑灣這個名字。
但在俞歸成年後便把這一片地買了下來,重金改造成私人住所。當初張寒就是把剛離職的楚心悠安排在了這裏。
如今,這棟別墅的大廳中間正擺放著一口棺材。
整個大廳則被布置成了靈堂。
棺材前,一名中年男人滿臉悲痛,正半摟半扶著一名跪坐在地上嗚嗚哭泣的中年女人,低聲勸慰著什麼。
“孩兒他娘,其實咱們也不用這麼賣力表演,掙他幾個子兒啊。”
“裝裝樣子就算了,一毛不拔還想要影帝影後級的表演效果,他簡直就是在想屁吃!”
“不是哥吹,就哥這演技,吊打娛樂圈一眾小鮮肉!要不是上級指示,析木這臭小子能請到我?”
“行了,你也知道是上級指示,怎麼抱怨個沒完沒了還?”
原本對著棺材嗚嗚哭泣的中年女人掉了個頭,把臉埋在男人懷裏翻了個白眼,說完這句話後,繼續哽咽著。
男人抬頭望了望棺材,兩滴眼淚一前一後緩緩從眼眶流出。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為死者淨身穿壽衣都是死者的表弟做的,而整理儀容,化妝入殮是死者養的那隻金絲雀做的。
這些事沒有交給外人插手,但偽裝成殯儀館工作人員和吊唁者的雇傭兵還是看到過死者的麵容的。
確認死者就是俞氏總裁俞歸,所以完全沒懷疑過眼前這兩人根本就不是俞歸的父母。
更沒懷疑過躺在棺材裏的“屍體”根本就不是俞歸本人。
隻是沒看見他那個忠心耿耿的助理。
組織裏的人說析木的左膀右臂遭到他們的埋伏,都受傷不輕。
難道重傷到連床都起不了了?
不會連自己主子死了這件事都還不知道吧!
無人注意的角落,戴著鴨舌帽,穿著工作服的男人雙眼微眯,神情愉悅。
哦!
對了。
還有析木養的那隻金絲雀。
又哪去了?
反正都是做別人的玩物,不如去做他們頭的玩物,福利待遇肯定比現在好。
鴨舌帽男人舔舔唇,如此想著。
“你好,你是殯葬館的負責人嗎?”
一道溫潤的女聲在身後響起。
正眯著眼睛找人的男人眼神頓時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