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俞夫人這麼說,楚心悠簡直要熱淚盈眶了。
憑心而論,自從和俞歸做了這個替身交易後,她沒出多少力不說,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老去處理別的事。
可俞夫人卻從來都是親近包容的,對她嗬護照顧,無論是做“俞念笙”還是做她自己時。
所以楚心悠更希望曆瓊嵐能放過自己,不要一輩子都被埋葬在虛幻的牢籠裏。
人總要朝前看的。
莫追逝去魂,珍惜眼前人啊。
楚心悠唇角輕揚,心中升起了莫大的欣慰。
“俞夫人,您能走出來,我很開心,相信她也會很開心。”楚心悠抬頭指了指天上。
曆瓊嵐知道她的意思,望著天空時,眼中漸漸漫上水霧,俞明誠立馬上前環著曆瓊嵐的肩膀,無聲給予安慰。
楚心悠見她如此,忍不住多了句嘴:“俞夫人啊,不要因為別人犯下的錯誤來懲罰你自己了。”
曆瓊嵐微怔。
懲罰嗎?
嗬。
這哪是她對自己的懲罰啊?
編造出一個有笙笙在的世界,她在那個世界生活了那麼多年,活的那麼開心,又活的那麼安心。
要真是懲罰,那她就應該一直清醒著。
好友因她而死,她悔恨交加,悲傷難抑。
她發誓要照顧好她唯一的骨血,卻在花一樣的年紀被人擄走侮辱,她痛心絕氣。
女兒鬱鬱寡歡,生誌全無,她心如刀絞。最後笙笙決絕自殺,滿浴缸的血刺紅了她的雙眼,那一刻,兩幅被淚水模糊的畫麵漸漸重合,一點一點變得清晰。
笙笙沒了。
笙笙又沒了。
痛。
太痛了。
剜心刮骨。
痛不欲生。
若要懲罰,這樣清醒的痛苦才是對她的懲罰!
楚心悠見曆瓊嵐沉默,知道她這是對自己剛才那句話可能有了不一樣的看法,但她沒去探究。
俞夫人現在既然已經清醒,再好好靜養一段時間,說不定俞夫人就可以擁抱美好的新生活了。
楚心悠鬆開曆瓊嵐的手臂,後退一步:
“俞董,俞夫人既然已經康複,那我和俞歸的協議也就自動終止了。”
俞明誠和曆瓊嵐聽見這話,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楚心悠繼續道:
“有幸與俞董俞夫人相識,是悠悠的福分,這段時間承蒙二位關照,悠悠感激不盡。”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悠悠功成身退,隻願俞董俞夫人身體康健,平安順利。”
話落,楚心悠向曆瓊嵐和俞明誠彎腰鞠了一躬。
“悠悠告辭,兩位保重。”
曆瓊嵐和俞明誠目送楚心悠走出四合院,心中湧出無限複雜。
這孩子告別的話說的那麼疏離客氣,怕是以後不會再來了。
外麵滿城風雨,但俞明誠是知道俞歸計劃的,悠悠決定現在走肯定不是因為俞氏危機。
且隻要俞歸在一天,俞氏就不會倒,可潑天的財富,高高在上的地位,俊美無儔的色相通通都無法把她留下來。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問這孩子,身上的傷嚴不嚴重啊,有沒有好一點?
寒風裹挾著霜雪紛紛揚揚的落下,在接觸到皮膚時瞬間融化,曆瓊嵐抹去臉上一點濕潤,啞聲道:“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