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麼？”
從扶桑神樹中出來後，這三個字便在段鈺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當初在抱犢寨遺跡中，張老道的神識分身在消散前也問過他同樣的問題……
當時他還以為張老道是算到他會使用“英雄不朽”救人，問他為一群不相幹人的人折損壽元到底值不值得。
可是今天當句芒問出同樣一個問題的時候，他終於嗅到了一絲異常。
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問？
他們所謂的“值得”又到底指的是什麼？
在扶桑神樹中的時候他想追問句芒這個問題，可是句芒消失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他找到敖烏他們，結果這兩個小龍人也說他們也根本感應不到句芒大人的位置。
這個樣子讓段鈺總覺得，這位古神……好像是在躲他一樣。
“嘿！你怎麼了！”
忽然肩膀一沉，被一隻大手拍了一下，緊接著李鵬程就湊過臉來：“事情順順利利，毫無波折，這是好事兒啊，怎麼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句芒古神都跟你說什麼了？”
“他問了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李鵬程好奇的問道，金靈也湊了過來。
段鈺皺了皺眉：“他問我‘值得麼’……”
“……”
李鵬程等了一會瞪大眼睛：“沒了？”
“沒了……”段鈺點頭。
“這算什麼問題……沒頭沒尾的……”李鵬程和金靈也都摸不著頭腦。
“張老道曾經也問過我相同的問題……”段鈺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這件事情說了出來。
集思廣益，或許能有所收獲也說不定。
聞言後李鵬程和金靈也都陷入了沉思，這件事情好像的確很古怪……
可是還是那句話，這沒頭沒尾的也根本無從入手，胡亂猜測反而會越來越糊塗。
三人在原地一站就是好幾個小時，最後想的段鈺腦仁生疼，額頭上青筋都凸出來了。
李鵬程見狀怕他鑽牛角尖，最後再出什麼亂子，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手上凝聚出一縷寒氣拍入段鈺體內，給他降了降溫，冰涼一下。
“別想了，他們不告訴你，或許也隻是覺得你現在的境界即便知道了真相也無濟於事，或許等你成仙之後，事情就都能弄明白了呢？”
段鈺泄了口氣，回頭最後看了眼扶桑神樹，咬了咬牙：“謎語人真該死！艸！”
……
扶桑神樹中，原本消失的句芒再度出現，默默的看著段鈺等人破碎虛空離開極東之界。
這個時候兩隻小龍人終於感受到了句芒大人的存在，連忙跑了過來。
“句芒大人，您為何要躲著他？”敖烏小心翼翼的問道。
句芒瞄了他一眼：“不是躲著他，而是不願見他。”
“為什麼？”敖紅不解。
忽然句芒屈指一彈，在敖紅白皙的額頭上彈了個腦瓜崩：“哪那麼多問題，修煉去，不突破至天仙期不準出來。”
“哦……”敖紅捂著額頭委屈巴巴的跟著兄長敖烏去修煉了。
而句芒任舊站在原地，他潔白纖細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手邊靈植的嫩葉。
“那兩隻小蠢龍不懂，你們應該懂吧，我為什麼不想見他……嗬，楊回傻，你也一樣，何必呢，值得麼？”
他忽然席地而坐，仿佛與周圍的靈植相互依偎一般，喃喃自語道：“鍾山之神，你到底還要牽累多少人，才肯罷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