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生命的意義(1 / 2)

當段飛和雙胞胎姐妹花風塵仆仆趕回雙環路別墅的時候,恰好碰到馳家兩房夫人正拿著戲本子排練一出清宮劇。一位是位高權重、囂張跋扈的天子寵妃,一位是隨機扮演各種角色的萬精油,七月的暑氣被別墅裏的中央空調趕得無影無蹤,兩人一身製作精良的旗裝,正玩得不亦樂乎。

“噓!”見著匆匆進門,準備彙報情況的屬下,馳家家主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沉寂幽深的目光仍舊停留在不遠處的女孩子身上,那種無法言喻的深刻愛意在悄無聲息中流淌成詩,醉了時光。

這是一出主仆間的對手戲,段飛他們進門的時候正好有幸欣賞到了故事的尾聲,恰是這段小劇場的高潮。十五歲的少女杏兒不明人心險惡,不解上意,一首《詠桂》在海玉真的老對手藍嬪麵前,拂了主子的臉麵。貴妃談笑間狠下殺手,當場賜杖刑五十,著管事太監元方親自監刑。

“元管事,杏兒這丫頭生得水靈、人又聰明懂事兒,本宮很是喜歡!”肖毓青慵懶斜倚在羅漢床前,一雙纖纖玉手青蔥一般塗滿紅色蔻丹,顧盼間眉眼裏淺笑嫣嫣,卻暗藏殺氣:“可惜,年紀太小了,有些規矩還要好生學學……日後才不會在這宮裏闖下禍端!”

由向二小姐臨時客串的老太監弓腰駝背,站在當朝寵妃麵前,一副諂媚相。當上頭發怒時,她神情一變,皮笑肉不笑的斜睨著空蕩蕩的地麵,權當那裏跪著一個半隻腳已經踏進黃土的小丫頭,目光中連悲哀、憐憫都是假情假意的,虛偽至極:“主子教訓得是!”女孩子掐著嗓子,聲音又尖又細,翹起蘭花指,倒把那些閹人的一貫做派學得惟妙惟肖:“這些個小賤蹄子規矩沒學好,倒是我們這些掌教的錯。”說完,裝模作樣的往自己臉上招呼了兩巴掌,口稱:“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肖毓青快被馳家大夫人扮的假太監笑噴了,憋了一口氣,差點沒憋住,連眼睛裏都閃著淚花子:“既然沒教好,那就重新教唄!您老在宮裏是出了名的嚴師,本宮倒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個嚴法兒!”馳家三夫人嘴角抽搐著,向老太監拋了一個“你懂我”的眼神。

“娘娘信任奴才,是奴才的福氣!”假太監是個笑麵虎一樣的人,市儈狡詐,連眉毛、嘴角都是戲。“小泉子,今兒個天熱,給咱杏兒丫頭來點涼快的,提提神兒!”

向二小姐回身,一溜小跑出去,不一會兒又像陀螺一樣弓著腰轉悠了回來。這一次,她扮演的是元方手下的小太監。一副單薄身板兒顫巍巍地,完全表現出了提著重物步履蹣跚,嘴角壞笑的狗奴才模樣,“嘩啦啦”一桶涼水下去,小太監幸災樂禍。

少女杏兒跪在地上小臉蒼白,她打著哆嗦,戰戰兢兢地忙磕頭,口中連呼:“娘娘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哎喲喂!肖毓青眼看這人眨眼之間就演活了三個角色,全程無縫銜接,神態逼真,惟妙惟肖,目瞪口呆:“元管事!”馳家三夫人震驚得快搭不上戲了,一句台詞說得拉拉扯扯:“女孩子要臉麵,打……打幾板子就成了,花樣兒別太多,聽到沒?”

老太監迅速站起來,因為角色轉換,假意咳嗽了一聲:“喲!娘娘真是菩薩心腸……跟著這樣的主子,杏兒,你可有福了!”說完,抬腿踹了一腳:“死丫頭,還不快快謝恩!”

接下來就是一場臆想被虐記。趴在地毯上的女孩子咬著牙,全身都在抽搐,一邊忍著痛,一邊謝主子賜刑之恩。那種在生死邊緣,苦苦抗爭,對命運的不忿,對人心的怨恨,還有疼得歇斯底裏,痛哭流涕的神情,叫人看著心酸不已。最後,她嗚咽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弱,幾不可聞,漸漸隻剩苟延殘喘的悲鳴,直到沒了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