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表情嚴肅的中年婦人對著向佑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怪異的問:“你是什麼人?”
向二小姐眼皮子“突突”的跳,但是猶豫僅在方寸之間:“我是鍾欣的表妹,我叫向晚婷!”
女人是鍾儒成特意安排過來兩班倒守這第三層的。上頭交代過,今日除了鍾、錢兩家在名單上的人,一律拒絕與新娘子會麵。恰恰,錢家千金正是老板特意囑咐過,可以隨意出入三樓的自己人。想到這裏,中年婦女不疑有他,熱情道:“當然在裏麵……姓李的,跑不了!”
李?向佑搜遍了腦海中自己認識的所有人,除了李超威,可能在310房間的,不作他想。向晚婷這個臭小妮,果然不老實,同她姨父合起夥來搞了這麼一出戲,良心大大的壞!隻是她雖猜出了一點點蛛絲馬跡,麵上仍要不動聲色:“大姐,我的晚禮服不小心被人弄髒了,所以才上來向鍾欣借一件換上!您也知道,今天的場合如果穿成這樣,會很失禮的!”
那婦女看了一眼“向晚婷”小禮服上的汙漬,歎道:“可惜了!”她在這家金萊酒店工作了十幾年,各色大小宴會、富賈名流也見識了不少,就麵前人穿的衣裳,沒有七位數根本拿不下來。錢家,果然土豪!
“向小姐,新娘子剛才去了洗手間,恐怕要過一會兒才能回來……不過,我有開門的鑰匙,309的衣服您可以先挑一件換上!”小姑娘精致得好似落入凡間的仙女兒,如果不能穿著與現在這身兒同等檔次格調的參加宴會,終究可惜了!
向佑心中雀躍,麵上卻不動聲色:“真是太感謝您了!”
“不用客氣!”女服務員拿著房卡刷開了310對麵的房門,放人進去了。
其實,鍾家為新娘子特別準備的化妝室就是一間小規格的總統套房,寬敞的客廳裏各類物品堆放得有些淩亂。梳妝台上七零八落的擱著化妝品和已經用過的濕紙巾,儲物櫃旁的衣架掛滿了式樣保守的長款晚禮服,床上散落著女士便裝、皮包、帽襪。空無一人的房間盈滿脂粉和香水味兒,咖啡杯裏的褐色液體仍散發著縷縷霧氣,鍾欣離開的時間應該不長。
向佑閑著無聊看了看衣架上備用的衣物,隨意挑揀了一件白色的直筒洋裝小禮服,到浴室換下自己身上那套髒兮兮的,正欲開門出去,隻聽見外麵客廳裏突然傳來高跟鞋踩在地上尖銳的聲響,旋即是一男一女的對話。
“我記得曾經告訴過你,沒有特別的事兒,不要來找我……而且,你還敢約在這種地方,找死嗎?”男子的聲音有些尖細,甚至帶了點娘氣,讓人聽著很不舒服。
“誌康,這就是你對長輩的態度?”女人冷冷的斥責道:“……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媽。如果沒有我當年的忍辱負重,你能含著金湯匙生在杜家,安安穩穩做了這些年的太子爺?”
男人一屁股榻在沙發上,吊兒郎當的用皮鞋鞋底蹭得茶幾滋滋作響:“說起這茬,我倒要多謝您呐……堂堂盛蘭國際的朱總,在港城好歹也算有頭有臉的一號人物。身邊養著吃軟飯的小白臉,在民間還流落了一個鄉巴佬的女兒,難怪我爺爺死活不讓你進杜家的門……”說到這裏,他嗤笑一聲:“朱盛蘭,如果不是有我這個種,你能得到杜氏一億的創業扶持基金,把盛蘭做大?你倒說說看,是我沾光,還是你沾光?”
杜誌康和朱盛蘭?一猜到外麵人的身份,被困在浴室裏的向佑眉頭深鎖。她怎麼這麼好的運氣,偏偏碰上這惡心的娘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