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禍泠是在幫助他們的。
“宋礦長你這是咋了?狗日的你們敢動粗?!老子這就去叫人上來!”
那個陳姓領班上前扶起宋礦長,然後氣衝衝往山下走。
“老陳你個癟犢子,給老子站住!”
宋礦長揉著肩膀,呲牙咧嘴,憤怒的大聲喊道。
“宋礦長咋了?”
“你等會……等老子先問他們幾個問題!”
宋礦長忌憚的神色,看向我們的神色多了幾分忌憚和凝重。
“老子看走眼了!原來是硬茬子,你們屋裏坐會,說說看要我怎麼配合你們!”
這個宋礦長竟然服軟了。
他雖然是粗人,但也是個聰明人。知道審時度勢,剛才那般‘囂張’,多半是在裝腔作勢。
以他那壯如牛的個頭和力量,和墨多多這個看上去沒點屁用的小屁孩毫無花哨的撞上,竟然是他輸了。他倒也放得開,直接認慫了。
“不急,等鳳棲老大電話打完再說。”
顏秋兮婷婷等人都看向鳳棲,鳳棲正打著電話。墨多多開口道。
電話打了約莫四五分鍾,鳳棲簡單說明了上山後遇到的情況,主要是想讓有關方麵提供給我們一個便利的環境和通道。
電話掛斷,那宋礦長指了指他剛走出來的那間屋子,“有啥事屋裏頭說!娘的,東北的天兒就特麼冷,這風刮得真特麼受不了!幾位領導都是有真本事的人啊,俺老宋給你們道個歉,我是粗人,你們別跟我一般見識!”
這個宋礦長看似簡單,其實則不然,他先是強硬,然後妥協。被他這麼一攪合,我們剛來時候的氣勢全無,有種難以下手的感覺。
我們幾個隨他進了屋,那個陳姓領班也跟了進來,結果被宋礦長給兩句話罵了出去。
屋裏麵沒有暖氣,兩個電爐子開著,室內溫度很高。沒一會就覺得全身燥熱。那宋礦長把身上的棉大衣脫了下來,“你們跟前麵那波人一樣,也是從那啥……來的?”
“宋礦長,出事的那個礦洞是你負責的?去年年底發生那麼大事兒,死了六個人,你們怎麼都沒事人似得?”鳳棲沒理會宋礦長的問題,反問他道。
那什麼什麼案(她沒記清楚)在高層引起了震動,事發後輿論被及時控製,此事被暫時壓了下來。
“來礦上做工的,十個有九個都是沒啥文化的粗人,咱們靠啥賺錢?一把子力氣,還有不怕死!礦井底下的活兒危險得很,其實每年咱這采區都會出幾起事故。大多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死幾個人算啥?死了算命不好,咱吃的就是這口飯!可去年年底那檔子事兒,不僅死的人多,而且事發的有點邪乎……看得出來你們幾個都是有能耐的人,我配合你們,真要能解決這檔子事兒,你們也算功德無量了!”
聽宋礦長的言下之意,他代表的是在礦上冒著生命危險打工的工人的利益,代表的是這個群體。這個群體幾乎都來自農村的貧困家庭。
一開始之所以敵視我們,是因為骨子裏的排外心理,對我們充滿不信任,所以排斥。
“你倒也坦蕩。說說那場事故的具體情況吧。”鳳棲說道。
宋礦長翻騰出來一個瓷的大茶缸子,給他自個泡了杯粗茶,然後坐在一電烤爐前,唏噓了一口氣,然後向我們緩緩述說去年年底發生在這個采區的那場礦難。
早上六點多,兩個炮工先下了礦井,鑽眼,然後塞炸藥,最後引爆……
開采礦石分幾個步驟來。先是炮工上,炸石;然後普工下去挑礦石運往洞口,用吊機吊出地麵直接倒進車裏。最後礦井底下一些含礦量低不達標的廢石也要被運出去,這一步程序叫‘出渣’。
這些是中間的過程,上班前和上班最後,都有一道十分重要的工序,就是‘排險’。
早上十點左右,地麵顫動了幾下,守在礦井邊上的普工們摩拳擦掌,準備等炮工一上來就下井做工。
等了約莫半個小時,下頭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意味著不正常。因為一般時候炮工‘點炮’後都不會在底下多停留,炮響後幾分鍾就會上來。
是不是出事了?!
宋礦長接到陳姓領班的回報,匆匆趕到那個礦井。然後親自下井去查看情況。宋礦長下井之後就人事不省,不知道怎麼搞的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就得知消息,在他下井後後不到幾分鍾,六個普工忍不住也跟了下去。
六個普工下去後沒一會兒,災難發生,礦洞結構不穩,大麵積坍塌。那六個人被堵在了一個甬道內,救援人員把他們刨出來的時候,六個人全都死了。
奇怪的是,宋礦長自個就暈倒在礦洞正下方某個位置,沒受到一點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