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是從另一個縣城到這邊城裏的，中途路過方淺他們村，過站的時候再帶上點兒去城裏的人，車票也不貴，才五毛。買不起票的人，也沒事，這會兒的火車還是老式的，買不上票爬車頂上也成。不過，這也就是近路，遠路不能這麼幹，那得把人凍壞咯。
倆人買了票，見車廂裏有的是坐位，袁超也不客氣，拉著方淺找了個靠窗戶的坐位就坐下了。火車在這兒才停二十分鍾，人很快就坐滿了。
燕晨旭坐下就看見方淺了，唑了唑牙，想起這丫頭是誰了。
“哎，子聖你看。”
“嗯？”他對麵的林子聖抬頭，看他有什麼事兒。
燕晨旭指指方淺，“這小丫頭上次給燕語生送水，還在地頭上瞪我。奇了怪了，我那次頭一次見她，這麼招人恨？”他自認人品不咋樣，可方淺這妮子明明是第一次見他，那天他就給方淺瞪得背脊發涼。
林子聖是個文靜的人，小平頭，秀氣臉，身材略瘦卻挺硬朗，一看就知道是個世家出身的孩子。方淺印象中的林子聖，那就是一片海。沒有底，沒有邊兒。看不懂，弄不清的一個人。他的真實情緒掩藏的太好，從沒有人能真正了解他。
林子聖順著看了方淺一眼，方淺正把下巴擱在書包上打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的，帶著稚氣的臉上有些疲倦在。現在不是正上課的時間麼？她去城裏做什麼？逃課了？
收回目光，林子聖沒再看她。“很普通。”說完，又低頭看報紙。
燕晨旭話題繼續不下去，靠車座上有點後悔。早就知道林子聖悶葫蘆，應該把楚家那幾個家夥帶上，心疼這幾毛錢車費有屁用。
袁超見方淺睡了，自覺地坐她旁邊值班兒。值錢的，和現金都在方淺身上，這要被偷了他們的努力就白費了。車站的管理員招呼幾聲，車外麵等著爬火車頂的人立馬都利索的爬了上去，車就這麼開進了城裏的車站。
出站的時候方淺睡得有點兒冷了，袁超就把外套脫下給她，方淺沒用。現在陽光挺好，曬一會兒就暖和了。
倆人這次沒去圖書館，方淺帶著袁超去了幾個未來發展不錯的商場去看了看。現在的商場裏大部分也是用票在販賣，等過個一兩年票就不用了。
這個年代的“票”也不是啥人都能花的。尤其是城裏，家裏要是沒個人在公家單位上班工作的，根本撈不上花。
方淺村裏的“票”那也還是生產隊供銷社管著的，村裏物流範圍小，轉來轉去都是那點兒村民。還有，每天去生產隊勞動的婦女青年也能賺公分，攢夠了去跟領導換“票”，也能賺不少。所以，在鄉下“票”這東西反而比城裏好得到。
現在的城裏人其實挺苦的，有時候就是手裏有現金，沒票，那也買不到糧食。其實按後來老人的說法也可逗了，老人一說到用“票”當錢的時候，就說：那時候啊，有錢你都花不出去。
再過一年，全國就普遍淘汰“票”，用上了毛主席。這個商場就開始紅火了起來，方淺現在來了就是看看能不能弄個攤位，不過她看了一圈後，還是覺得這些還有待商榷。先不說在公家的商場裏找攤位，要拖多少關係，那攤位費也少不了。
還有重要的一點就是，弄個攤子固然會有固定的收入和穩定的環境，可也局限了她的發展。不過，隻是在這裏聯係客戶，供貨的話，那就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她死那年就已經有了“私人定製”這個體製，“私人定製”就是一些上流社會的女人，還有一些“明星”之間流行的。大概就是單獨為了客戶量身打造，包括發型，衣著，還有妝容。而且，因為這些客戶大多數都是“貴族圈”的人，願意花大價錢為了自己的美。現在這麼想想，這也確實是個有“錢途”的發展目標。
以前她也一直很想嚐試，隻是當年燕語生看她看的嚴，她也確實不缺錢花，想了想也就罷了。現在一切都已經重來了，那麼她為何不試一試？
方淺開始覺得自己太沒計劃沒目標了，努力要是每個確切方向，那她的力氣該往哪兒用？力氣用散了，那還有什麼效果啊？
摸了摸下巴，方淺決定還是先去把袁超喂飽了再說，晚上還得靠袁超跑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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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住，二白這一停又是好久。不過這次不會再停了，真的。
生病的人已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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