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明天早上就要走了，燕語生去和燕老爺子告別。許久之後，老爺子吩咐燕語生把方淺叫了過去，方淺過去的時候燕老爺子依舊坐在沙發上抽旱煙，見方淺來啦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
“來，過來。”
“燕爺爺。”方淺乖巧的坐過去，替燕老爺子倒了杯茶。
燕老爺子笑眯眯的看著方淺，“方淺啊，明天就要回家了，記得想爺爺，啊。”
“嗯，我會的，燕爺爺。”方淺理解的點點頭，燕老爺子這是孫女的癮又犯了。
“哎，真好。我都羨慕你爸你媽了，生這麼好個閨女是多大的福氣啊。這......”燕老爺子說著，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來一件東西。方淺仔細一看，似是一枚軍功章。“這個啊，是爺爺我這輩子第一次立功得到的軍功章，送給你留個念，啊。”
燕老爺子手指細細的磨蹭著已經褪色的銅質軍功章，鄭重的抵到方淺手裏。
方淺擺擺手，受寵若驚。“爺爺，這個我不能要，對您太重要了，您還是送我些別的吧。”方淺並沒有拒絕燕老爺子的饋贈，但她是不會要這枚軍功章的。
她理解一個軍人的榮譽感，第一枚軍功章的價值簡直比自己的妻子還要重要的。燕老爺子就這樣給了她，她不會接，接了手裏燙的慌。
誰知燕老爺子臉一沉，直接就把軍功章塞進方淺手裏。“叫你那這就拿著！爺爺這輩子也沒個閨女，也沒個孫女的，一見了你就喜歡的緊，你就拿著吧，啊。就當是爺爺送給你的小玩意兒。”
小玩意兒？方淺挑眉，有這麼貴重的小玩意兒嗎？這枚軍功章沒記錯的話是抗日英雄第一批產的吧？那時候的軍功章放到現在，相當於禦賜金牌一樣的效用。連地方上的官員們看到了，那都是要敬重萬分的。
這軍功章的分量太重了，方淺拿著都覺得壓手。
剛要再推脫回去，燕老爺子已經先一步起身，整理了一下領子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說給方淺聽的。“哎，人老了，就是寂寞啊，心也累了啊......”一邊說著，一邊走向臥室的方向。
隻看老爺子的背影，好一副老態龍鍾，晚年不幸，風燭殘年，孤苦伶仃的模樣。
方淺愣在那裏，手掌張著。那枚軍功章還在手心裏安靜的躺著。燕老爺子這是在耍賴啊......這軍功章給她實在是......最後方淺還是不忍負了老爺子的心意，安靜的放進了口袋裏。心裏想著，等下轉交給燕語生好了。
“爺爺，我收下就是了。您早點歇著吧，我這就回去睡覺了。”
臥室裏傳來燕老爺子清爽的聲音，一點疲累的意思都沒。“哎，去吧。我明天就不送你了啊，我可起不來，老咯......”
“知道了，爺爺。”
方淺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老爺子軍人出身，當了一輩子的兵，哪有早上起不來這一說？八成是舍不得親眼看著燕語生走，才這麼說的。
出了門，方淺想直接把軍功章轉交給燕語生。但走到他門前卻停下了腳步，現在轉交給燕語生的話，若是被老爺子知道了，必定會責怪自己的。
想了想，還是明天吧。
第二天一早，方大山拎著牛爺送給他的一副象牙棋子兒，樂嗬嗬的和方淺燕語生一起坐上車去往北京站。
方淺手裏也捧著東西，是燕老爺子昨天下午交代人連夜買來的許多課外書，還有幾套裙子和女生喜歡的小東西。甚至還有時下非常難得的進口巧克力兩盒，雖然這些東西對於方淺來說不算新鮮。但心意難得，所以方淺還是開開心心的抱著，如獲至寶。
方大山一上車，也坐在方淺身邊護寶一樣的抱著象牙棋子兒。
方淺好奇了，“爸，您這是抱著什麼呢？這麼寶貝？”
“嘿嘿，這是牛叔送我的......象牙棋子兒！”
“象牙棋子兒？”
燕語生和方淺同時驚訝的反問道，方淺可還記著這副棋子兒呢。當年牛爺可是拿著當寶貝的，連燕語生想摸摸都不讓。燕語生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更加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