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呢,府中有宴會你為何不派人通知我?”宋如新徑自在一旁坐了下來,語氣中帶著不滿,然而眼睛卻並未看向戲台,反倒是朝周圍看著。
十二輕笑了一聲:“沒什麼要緊的事,便沒有通知你。”
宋如新這才回轉頭來:“原來是這樣。”
月牙兒微微偏了頭,從十二的側臉旁移出一縷視線,悄悄地打量著宋如新。
並不見得是多出挑的美人,大家閨秀的溫婉嫻靜卻顯而易見,然而聽她說話的語氣,又極為不拘,倒是與模樣形成不小的反差。
宋如新也發覺了月牙兒在大量自己,不由得捂嘴輕笑了一聲:“我還是去旁邊聽戲吧,這個位置一點都不舒服,十二爺您是怎麼選的?”
說完,也不等十二回答,自己便起身挑了一個靠邊的位置,重新坐下來,卻仍舊沒有看戲台,隻是看著戲台最前方那兩個偎在一處的人影。
十二重新攬了月牙兒,繼續先前的話題,月牙兒卻失了興致,將戲牒往他懷裏一塞:“你選吧,我都聽的。”
十二見她突然如此,心下雖了然,麵上卻仍舊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隨意點了幾出戲扔給身邊的小廝,重新又攬上月牙兒的腰。
“別。”月牙兒微微有些抵觸,拿手推了他一下,他不動,她倒是微微急了,“被人瞧見了不好。”
“被誰瞧見不好?”他微微挑了眉看著她,“你我光明正大,還怕被人說閑話不成?”
話雖如此,月牙兒心中卻始終有些莫名的忐忑,總覺得有誰一直在看著自己。
待到散場之時,她在起身之際終於得以回轉頭看了一眼宋如新坐的地方,卻意外的發現那裏早已空了出來,宋如新也不知何時離開了。
月牙兒當下心神便有些恍惚,一路回到西園,盥洗完,上了床榻,再度被攬進某個熟悉火熱的懷抱之時,才恍然回過神來。
自她上回小產以來,十二都是宿在她這邊,如今細細算來,竟無一日間斷,而他一日之中,除卻在宮中和府外的時間,其餘大多都在她這個園子裏。尤其是近來,二人很是如膠似漆,他園子中的小廝丫鬟似乎也開始偷懶,漿洗好了的衣衫不再送回他原來住的園子,而是直接就送到她這邊,這樣每日早晨便不必再回去取衣衫。如此,倒隱隱有了尋常夫妻的感覺。
明知道不是,卻還是禁不住沉迷。
“在想什麼?”他的吻輕柔的劃過她的麵頰,沉聲開口,語氣中有著輕微的不滿,再吻住她的唇時便微微加重了力道,以示懲罰。
待他鬆開月牙兒方才有了喘息的機會,貪婪的吸了兩口氣之後,腦子裏仍舊是混混沌沌的,暗暗想著他一直宿在自己這裏,身為嫡王妃的宋如新便沒有一點埋怨?
許是她多慮,許是她將人心想得太過險惡,然而自小在宮中長大,教她如何能免去這種焦慮?
“月牙兒?”
十二再次喚了她一聲,這一回,她終於完全回過神:“嗯?”
他眸色愈發的暗沉深邃:“你再失神,可就莫要怪我不客氣了。”
月牙兒一怔,隨即便想起他往日的那些“不客氣”,頓時沒了胡思亂想的力氣,略帶羞澀的一笑過後,緩緩勾住了身上人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