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中,紫宸殿。

趙頊坐在大殿之上,看著遞上來的手劄,頻頻點頭。

“介甫你的想法不錯,隻是施行起來,是不是頗有些難度。”

“聖上,凡是變法,皆有難度,越是有效而變化極大的,越是阻力更大,可當我們順利度過這段時間,一切就當有所成效。”

“那介甫你打算怎麼做?”

王安石坐在殿下思索一番,回答道。

“聖上,如今在下剛剛如入朝,想要讓變法進行下去,自然是需要有人幫忙,當下的辦法便是求得讓歐陽參政的支持,歐陽兄在享譽文壇,在朝中有著眾多的門生故吏,且都政績斐然,可以說如果有歐陽兄的支持,變法就可以十分順利。”

“嗯,有理,那過幾日的朝會,你出一個變法的章程,呈上來,我自會同意,說服百官的事情,就靠你了,當然我會全力支持你的。”

王安石麵色微微一變,這些手劄自然不是什麼難事,不過是個變法章程,簡單的很。

但若是要說服歐陽先生,這可難到了王安石,這歐陽兄什麼脾氣,自己還是知道的,盡管當年範仲淹改革,歐陽先生極力幫助。

但今時不同往日,這次自從自己回朝,已經找過歐陽兄說過關於變法之事,可歐陽兄卻與那次不同,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反而是顧左右而言他,並沒有深入討論關於變法之事。

王安石與歐陽修都是朝堂大官,又久居高位,都是人精,自然是知道歐陽兄是什麼意思,自己之前沒有說服他,這次即使是有皇帝幫忙,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搞定歐陽兄。

但是官家放了話,作為臣子,又是參知政事,地位形同宰相,皇上發了話,自然是要去完成的。

“啟稟皇上,少林寺慧無大師已經到了殿外。”

“好,那介甫你先回去忙吧。”

王安石急忙站起身來作揖行禮。

“那下官先行告退!”

華興偷偷的呼出一口氣,趕緊來到床邊查看丁潔珺的情況。

這下總算是不用擔心被師傅責罰了,薑華興略有心虛的想著,說來這李師尹又救了自己一命。

“李前輩,你感覺怎麼樣?”

頭好暈。

丁潔珺隻覺得自己全身毫無知覺,隻有頭像是石頭做的,極為昏沉,太陽穴像是衙門門口的鼓,被沉冤者叮了咣啷一頓亂敲,不知這人是否沉冤昭雪,可丁潔珺的頭實在是疼的要命。

耳邊隱約能聽到有人在和自己說話,但丁潔珺不能確定,因為自己雖然脖子以上還能運轉,可脖子以下好像都不見了,因此她也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真的好使。

“師...,...這是......情....”

好像是消了磁的磁帶在耳邊播放,丁潔珺的耳朵也如那被影響了信號的收音機,斷斷續續的接收著消息。

薑華興和柴啟兩人在床邊照看著丁潔珺,能感覺到兩人在自己耳邊說話交流,隱約間覺得好像有人在給自己號脈。

想來這是一個好的信號,至少自己的知覺在逐漸恢複,隻是不知道多久能夠全部回複。

丁潔珺嚐試著說話,可自己想說的東西因為自己張不開嘴,而變成了喉嚨中的嗚咽。

“師傅,她是不是渴了?”薑華興猜測著丁潔珺的意思,柴啟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藥煎好了麼?”柴啟再一次給丁潔珺號脈,脈象平穩,確不像有何病症,隻得煎一些補血益氣的藥,輔上一些流食,保證身體沒有太大的問題。

風從身邊吹過,是薑華興開門而吹過來的風,耳邊聲音逐漸清晰起來,能仔細的聽到有人在翻書的聲音。

“看來你已經醒了。”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並不是某個人的聲音,而是那隻引導貓,趴在柴啟靠著的桌子上,柴啟的手翻書翻到一半,定格在了那裏,一起似乎被定格,可微風依舊吹拂在了丁潔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