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興這聲呼喊，以鄒光棋的視角是正在淋浴的女子喊他。
“你是誰……”他喃喃道。
淋浴的女子冷笑聲響起整個浴室:“鄒光棋，你連我都忘了嗎？”
“你pua我，侮辱我，在網絡上散發我和你的床照。”
聲音又變成了另一個女生:“懷孕了就和我分手，還讓我打掉孩子，明明你說過要對我負責。”
“借我兩千塊錢至今沒還給我。”
“騙我感情，騙我身體，還騙我錢。”
“……”他過往對女學生身上造成的傷害在幻覺之中一一以幽怨的語氣被她們吐露出。
“死騙子，還錢。”這次的聲音似乎是好多個女生一起說的。
他確實騙過這群傻子錢，因為他心裏清楚，就算不還錢，這些女人也不敢再找他。
但是此刻，他開始後悔。
除了還錢的聲音，還有嬰兒哭泣的聲音。
他是不是在做噩夢，為了不做噩夢，他喝了好多咖啡，還嗑了一些興奮劑，為的就是不想睡著做噩夢。
“我還錢，我還錢，我還你們。”
所有交往過的女生電話號碼他都沒刪掉，刪掉就沒有那些被他當成樂子的短信和聊天記錄。
他挨個輸入她們的手機號，用支付軟件給他們直接轉賬。
因為不記得自己以借的名義要了她們多少錢，給每個人轉了一萬元。
“還給你們了，別再來找我了。”他哀嚎。
至少，讓他睡個好覺。
淋浴的水變成血色，一幕幕的刺激讓他整個人差點抽過去。
我是在做夢吧？
一定是。
許興看到他跪下，開始細數自己的罪孽。
他終於意識到鄒光棋在做了這麼久噩夢的情況下，終於出現了幻覺，開始瘋了。
一個人長期不睡覺會誘發認知功能下降、脫發、器官功能障礙，以及焦慮抑鬱症等後果。
“對不起。”鄒光棋跪在地上磕頭，他的視角裏淋浴的水是變成了腥味十足的血，冷冰冰的。
他把那些過往，把和誰上床後當資本炫耀的事，所有所有有關的罪孽說清楚。
整個人呈現瘋狂的狀態。
許興趕緊穿好衣服，他有些害怕。
這段時間以來，他每天也開始斷斷續續做噩夢，他擔心以後會變成鄒光棋這樣瘋瘋癲癲。
門口的餘晏笙靠在牆上，冷著眸子聽著屋內的動靜，從吃炸串開始，她就帶了小型錄音筆，自己和許興的對話，包括鄒光棋剛剛說的話，一字不漏的錄的一清二楚。
徐露給她發來消息，說有人給她了一萬塊錢，支付軟件的信息顯示的是xx棋。
餘晏笙回複她:“拿著吧，都是鄒光棋欠你的。”
許興走出小心翼翼的浴室，鄒光棋的世界裏依舊是幻覺纏身，他看到門口的餘晏笙頓了一下。
餘晏笙表現出害怕的神情:“你朋友怎麼了，感覺這裏有問題……”
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許興沉下眸子，拿起自己的手機聯係了120急救車。
今天一天發生的事對他來說太魔幻了。
鄒光棋，瘋了。
“我也不知道他會這樣，待會兒我送他去醫院，不能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