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還沒掛完號呢。”被叫做宋醫生的男子有些遲疑地說。
辛荷卻立刻板起了臉。
這是燕南非很熟悉的樣子。
辛荷是個仿佛永遠不會生氣的人,所以每次遇到不開心或者是不認同的事情,她都會像是這樣板著臉。
她的眉頭會微微蹙起,像是非常生氣,隻是那張柔和的臉卻叫人完全害怕不起來,反而還會因為她這樣生氣的樣子而感覺心軟。
燕南非卻微微紅了眼睛,而這時,辛荷已經看著宋醫生嚴肅地開了口:“掛號這個事情不是最重要的,現在我看見了有病人,那麼作為醫生,我就應該要去幫助他!”說完超凶地看了一眼宋醫生。
可是怎麼看怎麼叫人心軟。
而這個樣子的辛荷也成功虜獲了原本圍觀著燕南非的所有人,一些人一邊叫著“這個小姐姐真的好可愛好可愛”“好想被她看病,好想現在腦子就不好”“大家快給讓道快給讓道”一邊讓開了一條路,叫辛荷可以扶著燕南非去門診室。
一路上燕南非都沒有說話,像是忘記了自己的聲音一般,他的目光一直緊緊地鎖定在眼前這張熟悉的小臉上,像是怎麼看也看不夠一般,而這個時候,他也後知後覺地看見了辛荷身上穿著的白大褂與她胸前別著的名牌。
上麵“腦科醫師辛荷”這幾個字映入了他的眼中,叫他的心中微微震動。
而終於到了門診室後的燕南非在辛荷的攙扶下坐在了椅子上,不大的空間中隻有他們兩個人,一時之間,燕南非隻覺得自己周身的空氣都像是慢了許多,而他看著辛荷,剛想說話的時候,辛荷卻已經看著他先開了口:“這位先生,剛剛我看見你的腦子好像不舒服,請問是什麼症狀呢?”
於是原本積攢了一肚子想要訴說的話都被辛荷這麼一下子全部堵了回去,燕南非有些怔忪地看著她,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去回答她的問題。
而這個時候,一路上都沒有聽見燕南非說過話的辛荷有些納悶地泛起了嘀咕:“難道是個啞巴。”
“不是。”比較起自己腦子是不是不舒服的問題,明顯這個“是不是啞巴”的問題更加好回答,所以燕南非很快地便出聲說道:“不是,我不是啞巴。”
辛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我剛剛的那些話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我明白。”燕南非微笑地看著辛荷,眼中滿是柔和到了極致的神情:“我沒有多想。”
“那就好。”辛荷同樣眉眼彎彎地看著她:“那麼現在,這位先生,麻煩你回答我一下吧,你現在覺得你的腦子是什麼感覺呢?”
可是,燕南非卻文不對題地兀自說著:“我其實一直以來都過得不是很好。”
辛荷:“什麼?”
燕南非:“這幾年中,慢慢地我開始忘記很多事情,我也總是記不住一些事情,可是我卻一直記得你,可是我卻也害怕我最後會不會連你也忘記,這樣的話,那麼我就徹底成為了一句行屍走肉,畢竟忘記了你的我,還有什麼活下去的意義呢。”
辛荷:“……這位先生,你說的是什麼,我……”
“小荷,我覺得你好像已經完全忘記了我。”燕南非深深地看著辛荷,眼中是滿滿的悲傷神色。
從剛剛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燕南非便有這樣的感覺,看著自己的辛荷眼中是全然的溫柔,可是這樣的溫柔卻也帶著滿滿的陌生。
她的那種好是對著一個陌生人的好,是那種對著受傷小動物的好,不是對著燕南非的好。
所以燕南非真的很傷心,可是在傷心的同時,有的卻也是一種失而複得的狂喜與開心。
直到現在,燕南非的心髒還是在瘋狂跳動著,裏麵裝滿了快要爆炸開來的幸福與開心,所以忘了他這個時候也不是那麼的重要了
他眉眼微紅地看著辛荷道:“小荷,能夠再次看見你我在真的真的非常地開心,也許說出來你不相信,我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在做夢一樣,真的特別特別的不真實,可是也特別特別的……”
“等等。”辛荷卻突然出聲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語。
而後,她一臉一邊摸著他的腦袋,一邊用一種“好可憐好可憐”的態度說道:“看來你的腦子真的壞的很徹底了。”
燕南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