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是我孟浪了,咋能想這好事呢?幸虧林兄你提醒我。再說了,咱公子日理萬機,忙得很,哪有空教我?”
“祝兄你也明白過來了?咱公子將來是要子承父業、出鎮一方的,哪有空教我們這些閑人。”
“那是那是,遊公子厲害!”
“自然自然,這還用說麼!”
左右幫閑這一通猛誇啊,簡直無恥,聽得連李雲絕都要臉紅。
他以為自己已經底線夠低、臉皮夠厚,沒想到這幫人,底線還在下水溝裏。
這麼一看,自己那些閑漢好友,張三哥、刁二甲、潘牛兒幾個,都比這些人更正直。
李雲絕覺得無恥,遊世芳卻覺得舒坦極了。
自己人滿口讚歎,對手氣得直哆嗦,怎麼會不開心?
等這群幫閑,差不多吹捧完,遊世芳便得意一笑,傲視四方,感慨說道:
“嘿!這快樂仙宮,還真沒取錯名;本公子還沒挨著姑娘皮肉、搗姑娘肚子呢,就已經快樂極了!”
說完,他再也不看呂錦浪一眼,趾高氣揚地從他身邊走過去了。
那些姓林姓祝的幫閑,也急忙跟上去,簇擁在主子的身邊,又是一陣無恥地吹捧,那搖頭擺尾的樣子,剛才遊世芳形容呂錦浪的話,放在他們身上,最合適不過了。
已經走出去挺遠,遊世芳卻還有一句話順風飄來:
“你看看他,泥菩薩家自身難保,還找個小白臉來當幫閑,難道家裏沒婢女了,想玩新花樣了?”
“哎,真是個敗家子浪蕩兒,我都替他爹發愁。”
本來呂錦浪已經有點平靜,這一下子又氣得直哆嗦!
他還滿懷歉意地對李雲絕道:
“真不好意思,今天來沒想到會遇上這混球!”
“不過你放心,山水有相逢,回頭要是不讓這廝栽跟頭,我就不姓呂!你可千萬別生氣。”
“我生什麼氣?比他還渾的人都見多了。”李雲絕笑道,“其實我倒是挺替他擔心,嘴這麼臭,遲早倒大黴。”
“就是。”呂錦浪眼睛裏閃著冰冷的光,“我看他啊,就不是個長命的相……哎呀!”
他忽然一拍腦袋:“剛才他說我爹泥菩薩,我怎麼忘了罵他爹是獨眼龍?”
“獨眼龍?這有啥典故?”李雲絕問。
“那小子的爹遊文烈,一隻眼睛瞎了,是在幾年前征戰南蠻的戰事裏,被敵人象兵居高臨下地射瞎了一隻眼。”呂錦浪不無幸災樂禍地說道。
“這……那你還是別說他獨眼龍了,畢竟為國身殘。”李雲絕勸道。
“倒也是。還是雲絕你好心。”
“其實遊叔人不錯,名聲也還行,不知道怎麼就生出個,這麼不省心的紈絝公子哥。”
呂錦浪感慨地說道。
“是啊。”
李雲絕嘴上附和,心裏卻也感慨道:
“果然人還是看別人最清楚。”
“雖然呂兄是我店裏的編外,我還是要說,這家夥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紈絝公子哥,隻是程度不同罷了。”
想了一回,他便開口道:
“這樣,呂兄,咱倆分開走。這樣更方便行事。”
“好。”呂錦浪心領神會,點點頭,就走開了。
這時候他不用多說什麼,更不用指路,因為來之前,他就把自己知道的快樂仙宮的情況,詳詳細細跟李雲絕說了。
此後李雲絕一個人,在富麗堂皇的快樂仙宮閑逛,便發現,來這兒的客人,全都非富即貴。
而且看起來,都是熟客。
偶爾像自己這樣的生臉,也都有類似呂錦浪這樣的資深恩客引薦。
可能因為這樣的原因,快樂仙宮對賓客們並沒什麼防備,李雲絕可以自由地走動。
這滿眼的鶯鶯燕燕、細語嬌聲啊,讓李雲絕敢發誓,就這一會兒閑逛的功夫,見到的漂亮女人,比自己這半輩子見到的都多!
真叫一個活色生香、目眩神迷!
接著走,他便發現,快樂仙宮的花廳遊廊,也一個接著一個,一條接著一條,連綿不絕,從無斷絕。
好幾次他看著眼前好像沒路了,但在意想不到的角落裏,又有小門;
推開一看,真是別有洞天,花草繽紛,美人如雲,又是一個全新的風月大觀新境地!
這些廳堂,也都用風花雪月之類命名。
李雲絕便從“紅杏廳”,逛到了“夭桃軒”;
順著“春波廊”,走到了“臥霞閣”;
又順著“燕語庭”,走進了“日晴樓”;
之後穿過“弄琴堂”,走過“鶯花路”,來到“菊香館”,繞去“瀉玉湖”,走近“捉月騷人台”……
就拿捉月騷人台這個配置來說,快樂仙宮還真是別出心裁,給賓客提供各種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