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真該死(1 / 2)

“我真是鬼迷心竅了!”

“我認打認罰,一切全憑大人處置!”

從來眼高於頂、傲慢待人的杜德陽,這會兒卻是一反常態,不僅磕頭如搗蒜,還痛哭流涕,不斷認錯,反複說自己甘願受罰。

當然他話裏話外,也替自己做了辯解;

但在場的幾乎都是江湖老甲魚,這樣的辯解,也就是聽著,誰也沒當真啊。

對杜德陽的狼狽認錯,張破嶽沒有很快回應。

他眯起鳳眼,和旁邊的裴俊一起,好好觀賞了一番杜德陽狼狽不堪的表現。

直等到杜德陽的呼喊聲,已經聲嘶力竭,頭都磕不動了,他才一擺手,道:

“杜德陽,別說了。”

“就當你鬼迷心竅,那也是刑責可免,家法難逃。”

“你聽好:我罰你五十鞭刑,外加靈火烤灼神魂一炷香時間,再罰俸半年,你看如何?”

“全憑大人處置,小人心悅誠服。”

到這時,杜德陽哪敢說半個不字?當場連連稱是。

“既如此,我再問你,”張破嶽威嚴地問道,“你對揭發你的李雲絕,怨恨嗎?”

“有一點。”杜德陽竟是沒否認。

“好。”張破嶽沒有勃然大怒,隻是語氣平靜地繼續問道,“那你會報複他嗎?”

“絕不會!”

“此事是我做差了,罪有應得,縱有怨恨,不敢報複。”

“否則豈不是錯上加錯?”

杜德陽十分誠懇地說道。

“很好。”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張破嶽一揮手:

“來人!把他拖出去,就在這院裏行刑!”

“是!”

門外幾個守衛應聲奔進屋來,七手八腳地把杜德陽押了出去。

押到院中,有人拖來兩張條凳,並排放在院子裏大梨花樹下。

其餘的守衛,就剝光杜德陽的上衣,將他按住,讓他整個人趴伏在條凳上。

準備已畢,便開始行刑。

那根蘸水的牛皮鞭子,被精壯的守衛高高舉起,又狠狠砸下,抽在了杜德陽的後背上。

杜德陽的後背,比較光滑,並沒有多少疤痕,這正說明他戰技高超,對敵時很少受傷。

隻可惜,今天他卻被自己人,施以鞭刑,承受身體和心靈的雙重痛苦。

剛開始的十幾鞭,他還能挨得過去,咬緊了牙關,極力不出聲,隻有微小的聲息泄漏。

但到了第十五鞭的樣子,杜德陽終於受不了了,他脫口呼痛,慘叫連連!

痛到變形的嘶吼,淒厲無比,隻聽得現場之人毛骨悚然。

雖然鞭子不是打在自己身上,他們也全都暗自警惕,告誡自己絕不能像杜德陽這樣膽大妄為。

就在鞭刑進行到一半時,張破嶽當場表揚了李雲絕,誇他嫉惡如仇,又有勇氣。

張破嶽直接叫蘇廣誠,定了個丙級一等的獎賞,頗賞了不少得力的好符籙、好丹丸。

丙級一等,正是杜德陽冒天下之大不韙,殺了良妖白十四,取得的獎賞定級;

結果他竹籃打水一場空,最後反而便宜了李雲絕。

杜德陽半根毛的獎賞都沒得到,現在收到的隻有鞭刑、靈火烤灼和罰俸半年。

很明顯,張破嶽這個獎賞定級,就是故意的,果然現場眾人聽了,既羨慕,又更加地自我警誡。

張破嶽宣布給李雲絕獎賞時,杜德陽正在被鞭打得慘叫連連呢。

以他的功力,是完全能聽得見的。

這時他聽了同樣的獎賞,賞給了李雲絕,他心裏是什麼心情,旁人就不清楚了。

刑罰受完,同僚幫他敷了傷藥,他就踉蹌著回家去。

一路上,杜德陽的狀態,倒是表現得哀傷、戰戰兢兢。

這表現,瞞不了人。

隻有回到住處,一人獨處,再無外人時,先前表現得徹底認錯悔改的杜德陽,卻突然目露凶光!

看著窗外黯淡的天光,他一聲冷笑,輕聲自語道:

“好個歹毒的小畜生,本來就要弄你,你還先來惹老子,真是活膩歪了。”

“好,既然你急著想投胎,老子就成全你。”

“正好一舉兩得,既拿了別人的錢,又解了自己的恨!”

再回想今日李雲絕種種表現,他也心中惕然:

“不對,這小狗賊,果然心機深沉,不能再留了。”

“就算不為孟廣春,隻看我在將軍府的升遷前程,也必要除掉此人了。”

經曆此事,杜德陽頗有心得,李雲絕又何嚐不是?

開物司中,他作為“始作俑者”,參與了全過程。

認真回想,李雲絕對一開始杜德陽的凶相畢露,反而沒那麼害怕;

但後來,看杜德陽見副統領們來,突然就卑躬屈膝,表現出徹底的老實與順從,這一點,反而最讓李雲絕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