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一看,便詫異地看見,紫眸的幽羽落,已轉向右邊的岔路。
“怎麼不跟來?”她問道。
幽羽落搖了搖頭:“往右。”
“這……”
雲月兮本來還想說出理由,來說服幽羽落,但現在一看她這副冷冰冰的樣子,也來了氣,直接道:
“聽我的,往左。”
“不對,是往右。”幽羽落很堅持。
“聽我沒錯的。”雲月兮的臉色冷了下來。
“不,現在就錯了。”
幽羽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嘲諷,
“果然,你們這些仙人,很是自負。”
“你們高高在上,怎知陰影中的幽暗世界?”
“怎會不知?”
雲月兮寒聲道,
“我們俯瞰眾生,洞察一切,那暗影自光明中生,我等又怎會不知?”
兩人這樣你一言、我一語,互相嗆著,誰都不能說服誰。
好在,她們還有一定的理智,知道這地方,不是盡情吵架之地,最後她倆不約而同地冷哼一聲,各走各的了。
這時清涼山上的李雲絕,還一無所知。
他還呆在月下的星月湖邊,跟碧芽兒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
他有些心不在焉,正暗自盤算,他要鍛煉的這兩位精兵強將,要花多久時間,才能製住妖邪,救回人妻。
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想象中的老帶新的組合,才進洞,沒多遠,一個岔路口,便讓她倆分道揚鑣了。
雲幽二女分頭走後,沿路又碰到更多的岔路。
幽羽落在飄過四個岔路口後,才轉過一個洞壁,便忽然看見,前麵的黑暗陰影裏,有個穿著皂衣黑褲、腰係紅腰帶的人,正迎麵走來,行動頗為鬼鬼祟祟。
黑暗對於幽羽落來說,如若光明;
才第一眼她便看清,前麵來人的樣貌特征,正和李雲絕說的一模一樣!
“梅得然!”
她口中低叱一聲,毫不猶豫,手擎著狂花修羅刃,直奔煤炭精。
此時她心裏還在想:
“果然這些仙人,全都傲慢自負,現在我碰上梅得然,說明我是對的。”
和幽羽落狹路相逢,對麵的梅得然,嚇了一大跳!
“咋回事?”
“怎麼在我的洞府裏,會突然來了個小身子的紫眼女人?”
“手裏還拿把長鐮刀,難道剛做完農活?”
“哎呀,不對!”
“看她飄忽的樣子,莫不是鬼吧?”
“哎喲我怕鬼呀!”
“不過就算是鬼,要來打我殺我,那也不行,我跟鬼拚了!”
這時幽羽落,已手握修羅刃衝過來,梅得然一看,趕忙手一招,一對雪亮的雙鉤,便飛入了手中。
他這兵器,也是不凡。
前麵的鉤尖,鋒利雪亮。
鉤柄的末端,手持處,裝著一把青銅月牙護手。
那月牙,同樣開了刃,不僅護手,還能攻敵。
護手處,還係了紅綢鉤衣,舞起來飄動如火。
能使這樣的奇形兵刃,梅得然一身武藝,自然不凡。
當幽羽落衝過來,揮舞修羅刃砍削時,梅得然怡然不懼,將一對雙鉤舞得密不透風。
轉瞬鉤尖與鐮刃,密集地碰撞,一招不讓,金鐵交鳴,猶如驟雨落池,密集地響個不停。
一時間,功力剛剛有點起色的幽羽落,還真降不住這市井裏的煤炭成精。
不過,曾為第一幽冥天使,即使記憶喪失,那深入骨髓的戰鬥經驗,還不是市井街坊裏的一隻煤炭精可比。
隨著雙方攻防的持續,幽羽落越打越順手,梅得然卻漸漸沒了開始的氣勢,那對奇形雙鉤,也舞動得越來越慢。
見這情形,幽羽落挺高興,心想道:
“嗯,恩公救我收留我,今日頭一回替他效力,自然要把事做得漂漂亮亮的。”
“剛才看煤炭精,雙鉤舞得稠密如雨,還以為多厲害,沒想到,招式粗疏,後勁不足,看來今天,我不會讓恩公失望了。”
心裏想著,她士氣更高,猛然將手中的狂花修羅刃,舞得花光繚亂,黑霧紛縈,那雪亮的鐮刃,更是飛躥如電,朝梅得然迅猛割去!
梅得然立時招架不住了。
他開始左支右絀,不斷後退。
幽羽落見狀更喜,連忙飛身撲前,加緊了攻擊。
就在她覺得,自己下一招,就快割中梅得然肋下時,卻沒想到,剛才手忙腳亂的梅得然,竟忽然得意一笑!
刹那間,他雙鉤望空一揮,也不知怎麼地,從幽羽落的四麵八法,無數煤炭如暴雨般,朝幽羽落打來。
如果隻是煤炭塊還罷了,幽羽落拚著吃點痛,也能將梅得然降住;
但雨點般飛來的煤炭中,還夾雜著大片的煤灰,如同黑霧陰雲,頓時迷了幽羽落的眼。
幽羽落暗叫不好,一邊忍著眼痛,一邊將修羅刃舞得密不透風,防止梅得然趁亂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