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妻子夏金桃,還在那兒喜滋滋道:
“郎君啊,你找的這倆姑娘,很不錯,有品位。”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跟我一樣,找的情人兒,模樣都很美。”
“怪不得咱倆是夫妻呢,品味差不多,都挺講究喲。”
馮作賓這會兒,已調節好心態。
聽妻子說出這樣混賬話,他不僅不惱怒,反而還強顏歡笑,順口附和道:
“是啊,是啊,都是講究人。”
他當然不會跟妻子說:
“你誤會了,她倆不是我找來的相好,而是重金聘請來,對付你妖怪情郎的。”
他現在還巴不得妻子誤解呢,正好方便兩位星上屋的女將行事。
對夏金桃的混賬話,雲幽二女聽了,也很不高興。
她倆內心的“潔癖”,可比一般人強多了。
但這會兒,還是強行忍住了。
畢竟這回都鉚足了勁,要跟李雲絕證明,她倆能行。
不過心裏還是很不爽啊。
雲月兮心想道:
“終於有點明白,雲絕被碧芽兒那家夥騷擾,該有多難受了。”
“他每回的心情,一定也和我現在一樣吧。”
“雖然不高興,卻又沒辦法翻臉。”
“哎,攤上這麼個小妖精,雲絕他也很為難吧。”
幽羽落這時表麵無動於衷,心裏卻凶惡地想道:
“竟敢這般說我!”
“要不是不想給雲絕惹麻煩,真想把你狠狠打一頓!”
這時馮作賓,正順著金桃的話說道:
“金桃,有件事跟你商量下,我想陪你這倆妹妹,去你房中看看,好參考下陳設布置。”
“回頭咱也給她們,一樣置辦出兩間屋子來,你看如何?”
“好啊好啊,快帶兩位妹妹好好看看。”
夏金桃很熱情地道,
“你看她們倆,嘖嘖,畫裏的人兒一樣,我看著都歡喜,可別委屈了她們呀。”
“金桃,你果然是我的好賢妻!”馮作賓一臉深情地說道。
“那當然!否則也不嫁你了,嘻。”夏金桃嘻笑道。
停了一下,她又道:
“馮郎,你快帶她們去吧,奴家便不陪了,還要去花園裏,鬆土除草呢。”
說著話,她便徑自走到院子一角,拿起靠在牆上的一柄花鋤,嫋嫋婷婷地走去二進院子。
那裏的西側,有個小花園,長著不少菊花,夏金桃便拿著鋤頭,給一叢叢的秋菊鬆土除草。
如果夏金桃,沒有最開始那幾句話,她剛才的表現,堪稱完美。
對丈夫帶“外室”回來,她表現得毫不嫉妒,反而舉雙手歡迎,這在當時,完全符合對一個妻子的禮教要求,標準的“賢惠”。
還扛著花鋤去鬆土,也顯出她對花花草草,很有愛心。
再加上她身材不錯,模樣也不錯,看在不知情的人眼裏,還以為這是大宋好妻子呢。
隻可惜,在場的馮作賓、雲月兮和幽羽落,都知道最近在她身上發生的事。
看到現在這一幕,雲幽二女感覺既惡心,又不寒而栗。
思忖一番,雲月兮心中感慨:
“人間多妖異,還是天上好。”
幽羽落則心說:
“真該殺殺掉,充實亡靈地!”
夏金桃意外地沒成為阻礙,在馮作賓的帶領下,雲幽二女順利地進入那間妖異的臥房。
到了房中,馮作賓道:
“昨日我言,曾仔細察探過,並無異常。”
“為免遺漏,我們便再翻看一遍。”
“好,有勞。”雲月兮道。
馮作賓便在房中各處,一一指示說明,必要時還搬動家具,讓她們一起看,到底有無問題。
先前馮作賓在清涼山上,幾乎賭咒發誓,說確實沒在房中,發現任何可疑出入口;
可以想見,他之前,不知道查過多少遍。
所以現在這舉動,可以說是“無用功”。
但為了以防萬一,比如有些異常,也許普通人看不出來,所以雲幽二女,並沒有阻止這樣的無用功。
奇跡終究少見。
馮作賓一番細致察探,最後證明,他之前說的話,完全正確,這房裏並無任何可疑的出入口。
而雲月兮一心成事、洗刷前恥,還不顧潔癖,蹲在地上,仔細查看地上牆上,有沒有細小蟲洞。
幽羽落見狀,也跟著她一起蹲地查看。
見她們如此,馮作賓苦笑道:
“兩位姑娘,我這房中,想找個螞蟻洞也難。”
雲月兮轉回頭問道:“為何?”
“因為這房中,常年熏燃清遠香。”
馮作賓道,“清遠香乃合香,便是多種香藥,混調在一起,以供焚用。”
“這清遠香中,有甘鬆、丁香、降真香、麝香、零陵香、藿香等十幾種香藥,其中好幾樣,都能驅除蛇蟲鼠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