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元礪這兩句話,真的是分開說的。
頭一句敷衍自己的族侄,後一句,要教訓的人,卻是李雲絕。
但孫明傑會錯了意,還以為敬愛的族叔,要懲戒馮宛琴,連忙分辯道:
“叔,我不是這個意思。”
“宛琴她還是挺好的,隻是一時被那小白臉蒙蔽。”
“您真有心幫我出氣,不如……”
“不如就找機會,教訓教訓李雲絕這個走狗屎運的臭小子!”
孫元礪咧開嘴,無聲地笑了:
“嗬嗬,哦,這樣啊。”
“叔還以為,你要我教訓馮宛琴這妮子呢。”
“好,侄兒你想教訓誰,叔就幫你教訓誰。”
孫明傑滿心感激道:
“多謝族叔,您對我真好!”
孫元礪擺擺手:
“應該的,何必言謝?”
“畢竟血濃於水,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的。”
孫明傑聽了,更感動了,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
看到他這樣子,孫元礪臉上慈祥地微笑,心裏卻道:
“傻孩子,你卻不知,老子心裏的火比你更大!”
“你叔我早就看上宛琴這丫頭了,誰想這丫頭幾次三番都不從。”
“還以為她有多三貞五烈呢,結果來了個狗屁不是、隻有點狗屎運氣的新人小子,她就搖頭擺尾倒貼上去了。”
“她這真是發騷了!”
“那臭小子乳臭未幹,有啥好?我孫元礪可比他有本事、有內涵多了。”
“宛琴啊宛琴,你真是有眼無珠咯。”
“照這麼說,還真該罰罰你。”
“不過呢,誰叫我稀罕你呢?暫且放過你,先對付那個禍根惡源小雜種,都是他勾引得你移情別戀。”
“等解決了他,以後再喚你到無人處,打你光滑白柔的小屁股。”
“嘖嘖……就這麼辦!”
運籌帷幄完畢,孫元礪抹了抹嘴角些微的水漬,對孫明傑語重心長地說道:
“明傑,最近這段時間,你要注意多洗澡,不惜皂角啊。”
送走孫明傑,孫元礪坐在澄光居院子裏的一張石凳上,陷入了沉思。
“怎麼對付李雲絕這小混蛋呢?”
“這法子,要巧妙,絕不能被人看出來是我做的。”
“而且把他直接弄死算逑。”
“一個新入門的小弟子而已。”
“明傑還是個雛兒,怎知道女人的心思很奇怪?”
“隻要心上人還在,想叫她徹底移情別戀,很難。”
“不是說做不到,但需要太多功夫、太多時間。”
“以本座身份,可沒那麼多耐心和時間跟她耗,直接把姓李的弄死得了。”
“得想個什麼法子呢……”
此時日光和諧,山風清涼,澄光居的院子裏,奇花異草競相綻放,風景一派和諧。
但身處其中的孫元礪,卻在想著殺人的念頭。
其實思索了沒多長時間,他就把目光投向了後山的方向——
在那裏,滿山蒼翠,在山腰偏上的位置,正有什麼東西晃晃漾漾,反射著太陽的光芒,發出閃爍的亮光。
顯然,那裏有一片山潭。
並且還不是普通的野山潭,以孫元礪的目力,能看見山潭邊沿,用瑩潤的白玉築成的堤岸。
孫元礪的三角眼,眯起來,看著那片白玉鑲邊的山潭。
看了半晌,他咧開嘴,慢慢地笑起來:
“法子,有了。”
原來,在雲浮山的後山,有個白玉築堤的山潭,叫“冰月神池”。
這神池可不一般,其中蟄伏著冰月門的鎮派神獸,就是那頭李雲絕曾提過的冰月旋龜獸。
這旋龜獸,形狀十分奇特,鳥頭、鷹爪、龜身、蛇尾,身形很巨大。
其鳥頭,發怒時凶狠似鷹,平靜時雍容似鳳,翎毛飄逸,紅中帶紫。
鳥嘴之中,常吐冰霧;
鳥頭之後,有月華圓光。
這個特征,便是冰月旋龜獸的名字由來,同時,也是冰月門名字的由來。
所以先有冰月旋龜獸,棲隱於雲浮山神池中,之後才有冰月門的創立。
而冰月門的創建,其實和這旋龜獸也很有關係,並不隻是取了其“冰月”之名。
原來旋龜獸的鳥嘴中,噴吐的寒氣,飽含至純靈機,便讓這雲浮山靈機充沛,才引得冰月門的開山祖師彌泉真人,來雲浮山中修煉。
此後彌泉真人才創立門派,廣收門徒,傳承至今上百年,才有今日冰月門的氣象。
可以說,正是旋龜獸這張鳥嘴,造就了冰月門啊。
鳥頭不凡,龜身也不是一般氣象。
那龜殼,不似尋常龜殼,更像是巨大的龜殼板甲上,覆蓋了層層疊疊的鱗片。